”如同寒冰坠地,还没等腾蛇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接近毁灭性的力量将她直接弹飞,穿破层层的河道砖墙,她瞬间失去意识,被冲击力掩埋到更深的泥土层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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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巫沉处理完那条巨蟒终于折返回原地。
小孟依然昏迷在原地,巫沉看她仍然活着,便施法唤醒了她:“小孟,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口气从喉咙呛了出来,小孟摸着脖子大口大口呼吸着,等缓过气来后她说:“蛇……是蛇……巫沉上神……”
“蛇?”巫沉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由得想到了那位神尊膝下的坐骑:“白色的蛇?”
“对!咳咳……没错!就是白蛇!咳咳咳……”小孟不停地咳嗽,用手舒缓着脖子。
巫沉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勒痕,若有所思道:“难怪……原来弥胥早已盯上了我们,方才那条巨蟒根本就不是什么妖兽,是腾蛇用法术放大的小蛇,她是为了调虎离山……”
“不好,银沥他们还在下面!绝不能让腾蛇下去破坏了他运法!”说罢,巫沉转身就要画阵下去找银沥他们。
“不可!银沥上神说过他们出来之前任何人不许下去!”小孟再次出手拦住了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拦我!”
“巫沉上神,我们要相信银沥上神的,他说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没准腾蛇在下面已经被他解决了,我们再下去,岂不会扰乱他的运法修魂?”小孟说得有理有据,“银沥上神的能力我们都是清楚的,或许在绝对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他才能更加安心修补神尊的魂。”
此时,小孟也解开了困住阎王的旷术结界,阎王从两人身后走来,他活动了一下颈脖肌肉,用毫不客气的语气对二人说:“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什么运法修魂,我呸!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魂线本就是银沥炼化自己的魂所得,用自己的魂修复别人的魂,此法对银沥的伤害有多大你们难道没想过吗?”
阎王和巫沉他们不同,是他亲自将银沥送往无妄海,也是他亲自将银沥从无妄海捞出来。他见过银沥最风光的时候,也见过银沥最颓废、最绝望、最体无完肤的时候……银沥炼化魂线是无奈之举,是他在绝境里为自己寻来的一线生机。
“你们或许听他三言两语说过魂线的由来,也知道这是禁术,但是你们从来都不知道,他每次用魂线,都要经历千疮百孔的痛苦!”阎王越说越激动,他指责巫沉,“巫沉,我原以为你会理解银沥,没想到你却为了复活夜浮光不惜一切,不过也说不得你,银沥那傻子,也和你一样,指不定现在就在底下拿命换命……”
“怎么可能?银沥上神不是说他有办法吗?”小孟反驳道。
巫沉想起曾经他在墓园翻到银沥看过的书籍,有几个关于“织魂禁术”的大字闪过脑海,他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但是很快,他就平复了自己躁动的内心,他想,不管银沥做什么,只要能让夜浮光复活,他都会感激不尽。
因为他无比清楚自己的能力,有些事情他做不到,其他人都做不到,但是银沥能做到。
“事已至此,我们就等待结果好了,我不下去,你们也都不许下去。”巫沉悻悻地丢下一句话,抱起双臂站到了一旁。
阎王没想到巫沉对银沥竟然是这种态度,这与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夜浮光就是夜浮光,哪怕他死了八百多年,他的信徒依然会为他前赴后继,粉身碎骨。”阎王脸色相当难看,他想,不论是巫沉还是银沥,将来可能都有可能会因为夜浮光一声令下而与自己站在对立面……
想着想着,阎王甚至忘记了,自己这趟是为何而来的,只想着赶紧找到银沥,将他带得越远越好。
忽然,脚步落地的响声落到三人耳中,他们往后一看,银沥背着夜浮光已经回到了地面。
但还没等银沥站稳,他双腿的骨骼便再也支撑不住“咔嚓”一声裂开了,身体往前倾倒,背上的夜浮光身体也即将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