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不容易被赶出卫宅,能顺顺利利完成任务。
宋吟高高兴兴地走进屋里,低头藏起嘴边笑出来的小窝,缓和完心情,他才抬起头看卫慕青。
一米多余的外褂被折起来放在了椅子靠背上,卫慕青关上窗户一回头,眼皮跳了一下。
程知之站在门口,眼睛紧紧看着他。
卫慕青没察觉出什么来,他天生性情淡漠,旁人是高兴也好,生气也罢,和每日要睡觉一样不值得在乎。
但卫慕青看出程知之有些期待,在期待什么,他全然不知道,沉默片刻他道:“先坐吧。”
房间门被外面的丫鬟关上了,这气氛明显就是要商议重要事情的。
宋吟环顾了一周,没看到原先他拿来的婚书,有些紧张、又有些困惑地应了一声:“好。”
卫慕青的房间并不奢华,椅子是普通木头样式,没有顶贵重的紫檀和丝楠木,比寻常人家的还寻常。
卫二爷节俭惯了,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太张扬不是好事。
卫慕青见程知之坐到了椅子上,手指一推,将装着满满桃酥的盘子推到他面前。
听那些小厮透露,现在的年轻人很爱吃这些甜甜的玩意儿。
他沉声示意,“吃吧。”
却没见程知之有要伸过手来拿的意思。
卫慕青低下头去看。
椅子上的人瞄着木盘,目光犹豫不决,还有些如临大敌,半晌他抿唇别过头说:“二爷,我最近都胖了,该控制点饮食了,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二爷自己吃吧。”
屋子里亮堂堂的,两人一站一立。
卫慕青好半天没有回话。
丫鬟去叫人叫着仓促,程知之来也来得仓促,来前应当是在脱衣服,鞋脱了,裹着脚踝的袜子也没穿。
原本就不是寒门子弟,是大门大户的独苗郎君,身上那件衣服是香云纱布料,平城最大的成衣铺子一个月都只能进几件,稀缺得很。
他一身皮肉都被这纯黑衣袍衬得像是一碗刚打出来的豆浆泡沫,一段腰细窄得可怜,上下连身包裹住的臀瓣、长腿都恰到好处的柔软,随便来个男人就能把他扛在肩头走上一天都不嫌累。
卫慕青知道现在年纪小的都追求瘦,但像程知之这样的,他见了只会觉得平常他吃的太少。
怎么也嫌自己胖?
卫慕青蹙紧眉:“你还小,不要学那些没用的习惯。”
卫家人都惧怕卫慕青,他前一晚去打仗,第二天就能安稳睡下,教训起人来毫不手软,就连卫摇厢很小的时候都被他训哭过。
他话明显是说重了,程知之听过后圆润的肩膀打了个小抖,被卫慕青正好看到。
卫慕青沉沉的脸色顿了一下。
说到底,程知之并不是他们卫宅的人,恐怕连大声点的低喝都没曾受过,吃不吃饭又哪由得他来管……
突然,卫慕青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指牵住了自己,一抬头,只见程知之两排睫毛铺展开来,眼中藏着怯怯的、有点不敢相信的欣喜:“二爷在担心我吗?”
陡然僵住。
或许再过十几年,卫慕青都能记起这份全身麻痹的感觉。
一开始,卫慕青被牵住时只觉手臂从下到上变僵硬,没人敢这么对他。
当下一秒,他的手被牵引着放在一处柔软之地后,卫慕青的五指就霎时握成了拳。
这个程知之,居然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程知之把桌上角落的卷尺拿起来,放在卫慕青的另一只手里,为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