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经是临近义庄关门的戌时,里头只剩下几个买了辟邪手串准备离开的门客,兰濯池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自己不干活,让徒弟去接客卖笑,典型周扒皮。
宋吟走进了义庄大堂,刚要回头叫两人等他一小会,瞳孔就微微缩了些。
义庄的墙角里堆着一摞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箱子,一箱堆一箱的,堆了通天塔那么高,小徒弟搬着凳子站上去够到了最上面的箱子,双手一拉就把箱子拽了下来。
刚才他回头看过一眼,身后没人,拽得就无所顾忌了些,谁知道转过去踮脚的功夫就多出了几个人。
箱子砰嗵一声掉到地上,溅起一大堆灰尘,秦子昭和宋吟离得近,见箱子掉下来时双腿被抽了力气忍不住往后倒,只有陆卿尘一动不动,知道箱子掉下来也砸不到这边。
他眼角微跳,伸出手捉住了身边要往后摔倒的于胶怜,将人牢牢抓稳。
秦子昭就没那么好运了,也不知道左相是没看到他还是忘了他,他一摔摔了个屁股墩,眼一闭就惨叫一声,凳子上的小徒弟这才发现身后来了人,忙跳下凳子过来询问秦子昭伤势。
宋吟也准备去问的,但他刚站稳,余光就发现了小房间里的兰濯池,他放开陆卿尘的袖子,转身便朝那间房里走过去。
问兰濯池的话不好被外人听,宋吟进去时顺带也关上了门,没注意到陆卿尘的眼神。
兰濯池听见关门声,睨眸过来看了看于胶怜,看了片刻,他垂眼重新看向手中的木雕,语气稀松平常地问:“左相冒着大雨也要来接陛下,陛下和左相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情谊深厚的关系。”
宋吟脸上表情一顿,有点不敢置信,他都什么还没说,兰濯池怎么还反过来质问他了?
“我和左相关系一直很要好,轮不到你操心,”宋吟见兰濯池太阳穴鼓跳地继续垂着眼,上手抢走他的木雕放到桌子上,“你为什么一直不抬头看我,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兰濯池听到这话呵笑一声,他瞥于胶怜一眼,低头再次拿起木雕:“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没印象,陛下不如直接告诉我,不然陛下来我这撒脾气,我听不懂,也不知道往哪方面哄。”
宋吟又抢过他的木雕,带了点气地放桌上,他牙齿咬在唇上,咬了咬还是没直接点明:“你自己明白,非要我明说?”
兰濯池被抢了两次木雕,终于抬起眼直直看向于胶怜,他垂眸自上而下地走近几步,但下一刻就被于胶怜防贼一般把他往后推了推。
兰濯池目光瞬间难看起来,于胶怜到底是太不把他放眼里,还是拿准了他现在动不了他一根手指,所以三番两次惹火。
兰濯池的身体白皙修长,不是一碰就碎的白豆腐小皇帝能比的,那推人的力气就好比掰手腕时摸了摸他的手,但他脸色依旧差,他隔着几步路看于胶怜:“陛下是说我在陛下睡着的时候,塞进陛下大腿里放了一晚上的事?”
宋吟原本料定兰濯池也不会直接说出来的,但兰濯池突然就这么直直白白挑明了,他一下变成了呆瓜。
他强装自然:“别说这些。”
兰濯池面无表情:“一会让我说,一会不让我说,就像昨晚明明被塞的是我,大出水的却是陛下。”
宋吟恨不得耳朵此刻失聪:“都说了不要说。”
兰濯池布料里的又撑起来,张牙舞爪丑态百出地出现在宋吟眼中,他点点下颚:“好,那就回答陛下的问题,是陛下没有有始有终,招了我又把我扔一边,我被陛下玩得心力憔悴,讨要一点我该有的好处,陛下觉得过分吗?”
宋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