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见到宋吟了,宋吟也不和他说话。
是真的一句话也不说。
苏秋亊本来也话少,所以这几天两人接近于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直到某天下晚自习在路上遇见,苏秋亊让宋吟早点回宿舍,宋吟连抬眼都懒得,只哦了一声。
就好像一副笑脸被兜头浇来了一盆冷水。
苏秋亊难得多说了几句,那天他刚洗完澡,头发还垂着晶莹湿漉的水珠,手里抓着本书紧紧攥着,问他:“你生我气?”
宋吟反倒莫名其妙:“没有啊,不找你事还不开心?你还挺难伺候的。”
那之后又整整一天没有交流。
宋吟比平常较早去教室了,虽然他在背地里恶补高中知识,对外还是要维持人设,自习课上仍是外面兵荒马乱他只顾着睡觉的形象。
其他人比他会装表面功夫,期中考临头,都拿出几本书来复习,但没看两页就浮尸遍野:“好想睡觉,困死了。”
有人附和:“要说命不好呢,这个点上等校区的人都吃完饭回宿舍睡大觉了,只有我们没天赋的人抱着书本啃,你看这本书,我从上午开始啃,啃到现在,都快啃出幻觉了……你看我现在就好像看到了上等校区的人。”
“不,不是。”
“你没出幻觉,我也看到了……”
下等校区最差班级的门口,出现了一个模样极为不一般的人。
他连气场都和别人不一样,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自发和他形成了不同的排场,别人是廉价普通,他是尊贵上等。
不仅如此,他穿的衣服料子都好像比其他同学要贵上一点。
有人认出他来:“苏,苏秋亊。”
苏秋亊长得很正,是那种让人走不动道的正,连腕上的筋都生得很是地方,加上他是上等校区的人,出现在这块就引起了特别大的轰动。
说难听点苏秋亊来下等校区都是自贬身份,而这个世上总有人有幻想玛丽苏情节,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班内男女都有,出现了不少惺惺作态投向苏秋亊的眼神。
但苏秋亊没看别人,一进门就垂眼,扫向墙角白得晃眼的宋吟。
好些天没正面见了,宋吟身边莫名堆了很多人,好像害怕和讨厌他的学生几夜之间剧减。
比如这会,宋吟就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把空白本子往前一推,懒洋洋冲前桌的男生吩咐道:“还有数学作业你也帮我一起写了吧。”
都没有在后面戳背,也没有指名道姓大声叫人,那男生就扭过了头,说:“好,你放在那,我把这个写完就写。”
宋吟在后面半眯起眼,被男生的服从和听话讨好到了,食指摩挲了下本子的封皮:“你这么辛苦,是不是要给你一点小费,你想要多少?”
“不用的。”男生连忙摆手,“你以后也可以来找我。”
宋吟见男生说两个字都要磕巴一下,奇怪抬眼,实在不能理解怎么有人自愿不收分文白帮人干活的,那不是蠢吗,但也没空和他掰扯:“随便你。”
把伸出去的两百块扔到桌角,宋吟趴到桌子上补眠,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的大人物还有教室里的无声轰动,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苏秋亊脖子上冒出尖的地方动了一下。
和他预料的不一样。
那天他拒绝了宋吟的“请求”,宋吟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甚至他想象中的对他拳打脚踢也没有,宋吟还是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干什么,还能和别人谈笑风生,只有他一个人在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