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把听筒不动声色地下移一点,他回国直接落的b城,已经连轴转了几天,眉眼间尽是疲惫:“丹顿的会提前了。”
“你这个位置……正常赶没什么问题,但派人来接你估计悬……要不我去……”
“你压不住那伙人。”陆鸣打断。
自知陆鸣说的是实话,贾盛作罢:“打得到车吗?”
“废话。”
为了赶时间,司机抄近路走了乡道,从车坏了到现在,整条路上一辆车也没经过。
挂了电话,陆鸣倚在车上,点燃一支烟。
张叔盖上前盖,朝他摇了摇头,张开想要解释些什么,被陆鸣抬手止住。
郊区的夜晚星星满天,是城区看不见的光景。
陆鸣下巴微抬,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口烟。
就好像只是开车累了,停在路边欣赏风景,没有多少焦急的神色。让人忍不住相信,这个会即使赶不上,他也有别的办法。
阵阵虫鸣中,陆鸣终于听到了点别的声音——
一阵沉沉的轰隆声,如同野兽的低吼,翻山越岭向他而来,瞬息间那声音快就到了跟前。
“陆总,好像有车来了。”常年和车打交道,张叔很快便分辨出来那是发动机引擎声。
闻言,陆鸣那个方向看去。
等能看见一个光点的时候,他支起身子,把烟摁灭在路边的石头上,伸手拦车。
那道远远的灯光像是一把利刃,刺穿夜色,刺得陆鸣的眼睛眯了眯。
车停了,轮胎擦着地面发出一声不算尖锐的声音,逆着光,他勉强看清那是一辆重型机车。
亮黑色的车身反射着轿车闪烁的车灯,流光溢彩,非常炫酷。
车上是个青年,穿件有反光材料点缀的黑外套,拉链合到最上面把领子立了起来,一条金属异形项链露在衣服外面。
他双腿支着车,脸藏在黑色头盔下面,只露出一双被车灯映亮的眼睛。
灯光被吸进黑洞般的瞳中,像是有点点星火在其中跃动,但这光亮隔着长长的眼睫、透明的头盔盖、浓重的夜色,被陆鸣看见时已经无比昏暗了。
那人头微微侧了一下。角度变化,亮光熄灭,那双眼睛随之沉了下去。
酷,且看起来不太好惹。
陆鸣做出评价。
对方似乎没有要摘头盔的意思,身体前倾,双手没离开把手,偏头看陆鸣。
“什么事?”懒懒的声音闷在头盔里,有点听不清,倒显得不近人情。
“你好,我的车抛锚了,进城有急事,方便搭个便车吗?”陆鸣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抬起来轻点了点车前盖。
对方的眼神冷冷地从上到下把他扫了一遍,片刻后,把头盔取了下来。
随着动作,衣服上的金属配件磕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一小截紧实的腰在外套下一闪而过,被陆鸣的余光捕捉到了。
池还随手抓了抓被压乱的头发,一只手压住头盔,另一只手随意地垂在旁边。
他往后微微一仰,视线绕过陆鸣,瞥了眼他的车,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他从上到下扫过陆鸣的装束,然后扬了扬下巴,问:“头盔,有吗?”
借着车灯,陆鸣看清了他的模样。
明明是张略显清秀的脸,掩在些许凌乱、微微卷曲的碎发下面,再配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反倒透出一股子冷冷的酷劲。
他的左眼下一颗黑色泪痣,耳垂上坠着一枚小小的锥形耳钉,光滑的金属映着光,一晃一晃。
“后备箱有一个。”
陆鸣回答,那是贾盛留下的。
“去哪?”池还又问。
陆鸣看了一眼旁边的司机,司机接收到信号,很快就找出地址报出来。
池还点点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