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疯子。
盛枝郁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掌心被尖锐的砂石磨得刺痛。
祁返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盛懿显然是知道这样的‘副作用’,也清楚副作用大约会在什么时候爆发……所以在日子差不多的时候,他会把哨兵分配到一线去做任务。”
盛枝郁扯唇笑着,把真相一点点拼凑完整。
“最后再轻飘飘地把他们的死亡或者是变异归结到‘损耗率’上,将人命变成无足轻重的数字。”
「六十九毕竟只是你练手的一支队伍,不必那么上心。」
突兀的一句话回响在耳边,结合袁羯的死状,盛枝郁只觉得自己的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
强烈的恶心和呕吐翻涌,他侧过身吐出了一滩血水。
下一秒,黑色的耳朵,细长的尾巴显露无疑,是失控的前兆。
盛枝郁自虐般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尖锐化的指尖抓出血痕,妄图用疼痛镇定混乱的情绪。
祁返没有想过他的反应会那么突然和强烈,抬手扶住他的肩膀,才发现盛枝郁的体温滚烫得不正常。
……腹部的感染伤引起的高热。
祁返神色微凛,瞳色泛金。
就在他准备铺开精神力时,盛枝郁却回过头,湿红的眼眶向着他,黑瞳里嘲意浓烈。
“你是打算治愈安抚我?”他笑了一声,“为什么啊,我可是盛懿的弟弟。”
祁返既然知道这些,那就代表他很清楚盛懿害了多少人。
他要调查盛懿,难道不应该理所当然地憎恶和痛恨盛懿名义上的弟弟么?
最开始那次单挑,也不过是想测试他的实力到底如何,方便以后特别针对吧?
“是啊,为什么呢。”
祁返却只是这么笑了,温暖的光色覆盖瞳孔。
话音落下,他低头吻住了盛枝郁干涸的唇瓣。
向导的精神突触轻轻落到哨兵的精神图景之中,链接的刹那,尖锐刺耳的情绪像是巨大的浪潮,狠狠扑落在祁返的身上。
原来现在的盛枝郁这么痛苦。
愤怒、悲伤、恐惧、绝望、愧疚……所有叫的上名字的负面情绪像是缠绕的铁线,死死纠缠,几乎将他的气息掐断。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阐述了盛懿的罪证。
祁返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像是拯救即将溺毙的落水者,一点点用唇齿将活下去的期许渡给他。
盛枝郁的手抵在祁返跟前,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推他,跟前的人却一动不动。
之后,好似自暴自弃,他的指尖缓缓蜷起,微弱地颤抖着。
微涩的泪顺从眼尾坠落,沁入两片触碰的唇间。
怀里的哨兵终于平静下来。
祁返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探看他的精神图景。
在过去他遇到过很多哨兵,见过各种精神图景,但从没有人像盛枝郁一样残破。
……直到看到中心医院腐旧的大门,祁返才反应过来,盛枝郁的精神图景竟然是北城P2区中心医院。
裤腿微微扯动了一下,祁返垂眸,看到黏在脚边的小黑豹。
哨兵的精神体不外显的时候,就是在精神图景里活动。
小家伙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里?
但眼前这片区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