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刀快速劈向沈常安。
沈常安下意识还击,却因久卧病榻体力大不如前,哪里还是沈武的对手。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不过十招,沈常安便败下阵来,踉跄着被沈武拽住头发,用刀抵上了脖子。
沈武立于沈常安身后。
沈常安因被拽着头发,不得不仰着头。
刀刃与喉结紧贴,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他也变成一具尸体。
沈常安咽了下,尽可能让自己镇定。
他想,如果此刻陷入困境的人是阿古勒,一定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挣脱并反击。
沈常安:“你杀了皇室那么多人,杀了父亲,还要杀我,如此凶残暴戾,外头的那些官员,怕是不会再效忠你了。”
沈常安的呼吸时轻时重,一双手紧攀着沈武拿刀的手:“这才是我设今日之局的真正目的。”
他道:“能让我想到此计,还得多谢兄长。若非兄长收买孙茂,我也不会想到,朝臣不过是无奈下才只能选择父亲。”
沈武的刀往上抬了抬,沈常安闷痛,不得不将下巴再次抬高。
有温热的血淌下来,落到颈子里,将衣襟染了一片。
沈常安没有停止,他继续说道:“如此,想要将你拽下深渊也就变得容易了。”
在这世上,沈武最在乎的就是与他比较,尤其是在父亲心中的较量,这便是沈武最想要的。
故而,越是在乎便越是极端。
让一直信任的父亲,在关键时刻选择他,便成了沈武的大忌。必定会让其心神大乱,冲动下难以思考。
沈武是个极为冷静且聪明的人,但再聪明的人也一定有软肋。一旦变得浮躁不理智,许多事便会随之变得“愚蠢”。
沈常安:“崇宗帝荒唐,其膝下的几个儿子同样荒唐。多年来朝臣不满,也因此逐渐投靠了权势越来越大的父亲。可这是,介于他们不满崇宗帝和储君的前提下。”
他笑了下:“我算到了你会在情急下弑父,便算到了如何让你输得一败涂地。”
“我把所有人都排除在外,就是为了让朝臣对你失望,让伽兰权势再也不愿投靠我沈家。”
沈常安的唇角勾着,享受着赢了沈武后的愉悦:“一个为了权势,连自己父亲都能杀的人,如何会将亲情之外的满朝文武放在眼里?即便你坐上帝位,也不过是个暴君,下一个崇宗帝罢了。”
“如此,即便西麟领主杀了你,百姓也不会有怨言。”
“如今我是死还是活,你沈武都赢不了。”沈常安扒着沈武的手用足了力气,指关节都变成了白色。
“我把另外半块虎符交给了朔羽,此刻我们在殿内耗了这么久,外头应当已经全是我的人。”
沈武听得双目血红,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输给沈常安,且输得一败涂地,再无翻身之日。
他咬着牙,拿刀的手微微发颤。
面前的这个人,他嫉妒,嫉妒父亲明明将燕家当作棋子,却最终在大火中将奄奄一息的沈常安救出来。
嫉妒沈常安年少成名,也嫉妒沈常安可以跟着燕烁公到处游走学做生意。他更嫉妒,沈常安作为次子,竟能获得公主的青睐。
明明他什么都做到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