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景不长,自沈常安的生母进门后,这些好话便如山倒一般,说到了另一位美人身上。
按理,沈夫人定是恨透了,可偏就是这般大度,还将沈常安视如己出。
后来沈常安的外公出了事,一家子死在大火里,这沈夫人的美名才再次被世人说起。
沈常安把大母扶进厅堂,也不知聊了什么,竟是将下人全数留在了外头。
直到黄昏落日,两人才笑着从屋里出来。
沈常安恭敬地将大母送上马车,好一番母慈子孝。
只等马车走了,沈常安才收起笑容,沉着脸让沈四关门。
沈四与沈常安处惯了,知道沈常安不喜欢这些规矩,今日这般做派,想来定是重要之人。
他小心问道:“沈夫人,可是特使生母?”
沈常安倒也不建议下人问这些私事,他与沈夫人的关系,伽兰无人不晓。
沈常安道:“你觉得呢?”
沈四干笑几声,定南侯府的那点儿事他自是知道,只是这沈夫人的态度,实在好得像生母。
这一家子,真是让人瞧不明白。
沈四瘪了瘪嘴,想着还是别多嘴的好。
转头瞧见厅桌上沈夫人送来的吃食,便改了话头道:“特使这几日都没吃过好东西,瞧着这些个都是宫里才有的佳肴……”
“倒了。”不等沈四说完,沈常安便出声打断。
沈四应了声,可瞧着那食盒里的糕点实在漂亮,倒了怪可惜的,便问道:“若特使不吃,不如赏给小的?”
沈常安笑道:“你若不怕死,便赏你了。”
沈四颤巍巍地收手:“还是,不吃了……”*
刑部一职,自打被西麟领主要了去,伽兰朝中便没有一日安生。
虽说伽兰与西麟,如今是两国和平,可到底不是真正邦交,靠战胜赢来的权势,自是有些不服气。
若真让西麟的官员参与朝政,时间一长,伽兰便真的败了。
反对的折子每日堆得山高,也有大臣提议,倒不如还是将这刑部令交还给三皇子。
说是那日犯错的毕竟是三皇子亲眷,与三皇子本身并无瓜葛。皇亲国戚这般多,哪儿能人人都管得住?
说这话的大臣倒是有些胆识,不过没两日便被降了官位,送去皇城之外当个地方小官。
沈常安独自坐在茶馆里听人说嘴,这百姓间的传话,有时候比探子还灵通。
帮三皇子说话的大臣的确大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讲,即便陛下有这个意也是不敢了。
官官相护,这种事就算是事实,可若是已经闹得人人皆知,总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伽兰兵败,若是连最后的民心都失了,西麟占领伽兰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想来说这话的大臣,应当是太子的人。毕竟这刑部令谁都想要,可又谁都不想让给他人。
也有大臣提议,让深受百姓爱戴的四皇子接管。
可四皇子如今得罪了要扶持的兄弟,哪里还敢接这烫手山芋。除非四皇子麾下有能人异士敢与太子抗衡。
沈常安端着茶盏抿了一口。
从茶馆二层望出去,正好能瞧见冠生新开张的商铺。
冠生点了鞭炮庆贺,换了身好衣裳,站在店铺门口笑脸迎客。偶有空当,便抬头与坐在茶馆内的沈常安点头示意。
刑部令给不了伽兰官员又不想给西麟,总得挑个中间人来坐镇。
他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