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与此郎不相识,且见他二十三四年纪,本是面容英朗,却?左脸上一道暗沉的刀痕,比起奚四的隽逸桃花来,还有?点点可怖。她便收起了目光……希望这个军爷早日与心?中爱慕的女子结成眷侣吧。
谢敬彦这二日对“军爷”称呼格外敏感,早就?也把刚才的一幕捕捉进眼里了。“芃儿”乃谢莹的乳名,没想到?这素未谋面的六品校尉竟如此深情潜藏。
他凉凉收起目光,心?中某些隔夜的酸意,因得了亲眼验证而?散去了。
面前案几上,一杯碧螺春溢着清郁茶香。男子身穿金乌衔珠纹常袍,端坐在锦椅上,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
乌千舟这次为了逃婚,准备卷铺盖消失几年,正好被谢敬彦派去厥国办事,昨夜已?经启程出发?了。
窗外透射的光影,打照着男子凌雅的俊颜。这是谢敬彦近日整理?出的推测,他要去厥国找一个人,为着给庆王当年的暗箭伤亡做澄清。
听闻跖揭单于有?个王妹,此王妹有?一名养子年岁与太子相当,长相肖似汉人,亦识汉字,却?不得单于与郡马的重用。
但谢敬彦所推测的亦只为推测而?已?,能否有?收获,则待乌千舟的禀报了。
陵州谢氏既承了大晋太-祖的密诏,担负着江山重任,他自当尽职尽责扶稳朝局。只这一要务,既有?了前世的经验可循,谢敬彦须得让之后更?为顺畅。
他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再与自己担那刀尖沥血的风险走一遍!
鹤初先生每逢施针,谢敬彦都会陪坐上半个时辰或者一个时辰不等。
说来施针进展快一个月,尚未见起色,若按着他往昔在旁围观所得的体会,司隐士或该有?所感悟。但鹤初先生的毒沉聚已?久,须从?最初很?长时间的五日间隔一次施针,逐渐过渡到?三日,以及后来的每日,这中间多靠秘方来调理?。
司隐士在司门里的名号叫司遨,谢敬彦许了他事成之后酬银万两?。但司门行事奇僻,司遨说不上干活不仔细,医治态度也兢兢业业,然此人极是贪财。到?底本领也没内门弟子精湛,前世一直反复治了几年,方才最终攻克。
谢敬彦忽地想,莫非却?是在借此稀罕机会,利用鹤初先生的毒蛊来精进医术?毕竟不断尝试,总能点滴累积。
莫不如再加他一万两?,把那位内门师兄也请来。只他对内门师兄的行事作?风并不了解,遂将司遨仍继续留着。
男子攥着玉瓷茶盏,忽而?慢声启口道:“听闻隐士的天池司门里,尚有?一名师兄司逍在世,不若我再加万两?酬劳,将这位司逍也请来。你二位师兄弟一同?研讨,亦能加快治疗进展,好让先生早日恢复。”
这笔巨款,谢三已?经想出办法,叫宫中的皇帝支取了。
今世对于朝局,他会稍作?保留。留着钱,宠自己的女人更?好。
司遨听得师兄的名字,心?里猛地一个咯噔……还好还好,不是要赶走自己换人。
当日乌千舟来找的本就?是他的内门师兄司逍,可那师兄七老八十了,整日只知道在冰洞里研磨奇方,哪在乎什么钱不钱的。
唯怕师兄接下生意,却?拒绝了巨额酬劳,司遨便含糊其辞地代替前来了。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