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经?年累月,风吹雨打,石柱残破不堪,唯有龙眼上镶嵌的夜明珠,尚且散发?悠悠荧光。
而石地上,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兵刃交接的声音让人牙酸。
宣榕心?下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方匣,刚要一甩缰绳,冲出木林。这时,一只手从半空横来。
一阵天旋地转,宣榕连忙抓住差点掉落的雨笠,只感觉撞在了一人怀里。胸膛又冷又硬,声音倒还中气十足,掐着?她命门,试探般问了句:“绒花儿?”
宣榕:“……”
她惊魂不定地低下头?。
离地五六尺,在树上。
又不敢置信地侧头?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耶律尧放开掐着?命门的手,懒洋洋答道:“身形。”
而下面,容渡看到宣榕突然没了踪影,急道:“阿松?!”
说?着?,竟是以为她不慎跌落,作势要下马入水捞人。
宣榕只得先回了一句:“我在这里。”她顿了顿:“耶律也在。”
“……”这声音来自头?顶,容渡一时没转过弯来。迟疑地抬头?,正好紫电闪过,他对上耶律尧睨过来的眸子。
那双蓝眸里,这段时间?积累的杀意还没完全消散。
隐匿幽微暗处,像是食人血肉的野兽。
而他坐在一桠粗支,倚靠着?树干,左臂虚环住宣榕。
容渡登时出了点冷汗,道:“您要不还是下来……”
咣当一声,石台上,剑与剑碰撞,也撞散容渡的提议。
宣榕几乎立刻被那两人吸引了注意,快声问道:“既然你在这,那两人是谁?其余兵马呢?干粮耗尽后吃的什么?你有没有受伤?还有……怎么把佛珠取下来了?”
耶律尧低笑一声,无奈道:“我一件一件说?吧。那是昔咏和卫修。”
宣榕:“……”
她登时就要往下跳。
耶律尧伸臂一揽,拦腰把宣榕往后一带,漫不经?心?道:“不用管她,死不了。肉身相搏,我都未必想碰上昔咏。”
他眸光一瞥,见随行骑兵要去增援昔咏,随口?道:“别?靠近,石台有机关。”
容渡一行勒住了马。
耶律尧收回目光。
身上湿透,再铁打的人,在水里泡这么久,体温也早已冰得吓人。于是,他不太?敢往宣榕身上靠,只是鼻尖蹭了蹭她后颈,道:“阵法机关不止一个。大阵幻影挪形,入了仪苏附近,自然也有小的弯路岔路。卫修率兵抗击,不敌,落荒败逃,昔咏一路追来了这里,然后杉木林里遭到了第?一批伏击。这些伏兵不好打,装备齐全,各个有改装重弩。我随后赶来,让人先把西凉的五百多伏兵引走了。”
宣榕倒吸了口?冷气。
耶律尧又道:“吃的么,水蛇肉味道不错。至于佛珠……前几日?行军,雾蒙蒙的,接连遇到好几个阵法,看不清,没法做标记。只能把佛珠拆开,弹入树干,它有浮香,可以被阿望分辨,它来决断哪边已经?走过。”
他终于觉得身上温度高了点,才抬掌覆在宣榕侧腹,渡去温热,补了一句:“之后补你一串。但?肯定没你这个珍贵。”
“……人没事?就好。”宣榕意识到他跳过了某个问题,深吸了口?气,再次追问:“你可有受伤?”
耶律尧笑着?答道:“没怎么受伤。”
没怎么,而不是没有。
宣榕声音发?紧:“伤口?在哪里?我带了药——”
耶律尧却避而不谈,抬高声音,在雷鸣阵阵里,对下方容渡喊道:“最迟还有一炷香,被引来的西凉兵会赶回来。你们提前四散开埋伏吧,他们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