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微风拂起宣榕发梢,她果?断摇头:“没有。”
谢重姒便道?:“也不仅仅在?望都挑嘛。”说着,她紧挨着宣榕落座,揽着女儿腻歪道?:“我跟你说,当年你祖父给?我挑夫婿的时候,从京到外,都有人选,比如?哪家承爵拥地?的世子亲王,要是看得上眼,我倒也同意让他入个赘。”
宣榕:“……”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父亲。
于是,宣珏轻咳了一声:“长平侯展佩?”
“……”这下换长公主沉默了,她费力回忆,好容易才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么个人,惊悚道?,“你怎么还记得他?!翻旧账也不是这么翻的。多少年了,我就说记性太好并非好事,对吧绒花儿?”
这一招祸水东引太妙,宣榕选择闭嘴,谨慎地?点了点头。
示意她坚定站在?娘亲一边,立场相同。
父亲便轻笑着揭过此事:“不久前南下碰巧见了一面。殿下别多想——兄长他们应该快到了,我们去前厅?”
这日是宣榕十八生辰。祖父母和大伯、姑姑一家,都赶来公主府小聚相贺,并无外人,主客尽欢。宴席待到月上柳梢方才散去。
只不过,素来至少会露面的太子缺席。
宣榕早就预料到了此事,但仍旧心?里发闷。第二天闲来无事,踏步清溪,不知不觉拐到了京郊济慈堂边上。
有一些孩童在?此玩闹,都是孤苦出身。有的刚来,骨瘦如?柴,眼神胆怯,有的年长,则要健壮不少,胆量也上来,互相推搡着,最?终推搡出一个代表,支支吾吾走?到宣榕面前,道?:“姐姐,你是住在?这边上吗?没有看到过你。”
这是个八九岁的小小女孩。生得轩昂,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上还有雀斑,衣服或许是他人捐赠,略大,她便把侧腰系住,裤腿也收紧。
整个人透出一种旺盛蓬勃的朝气。
五月的绿草茵茵,宣榕坐在?青草地?上,本是出神望着喧闹的远方城池,见到有孩子靠近,便微微一笑:“不是,来散散心?。你要不要坐?”
说着,她往旁边让了一让。
都是草地?,哪里都可以坐,但这显然是邀请之意。
小女孩先是一愣,接着狂喜:“啊……我可以吗?真的?好的!!”
宣榕问?道?:“你叫什么?”
“我姓赵。排行老二,都叫我赵二。”
她一屁股坐下来,又?觉得挨得太近了点,不好意思地?挪开些许,顶着不远处伙伴们羡艳的目光,姐姐长姐姐短地?唤了一会儿,见宣榕很耐心?地?和她交谈,胆子变大,从怀里掏出一本快要翻烂的书,捧着给?她,道?:“这是堂里发的书,我可喜欢这本啦,就是有的字还不认识,姐姐你要的话?,我送给?你?”
女孩顿了顿:“……不过有的页面缺失了,你别嫌弃……”
这是一本《大学》。
宣榕很早就能从头背到尾。
她翻过那些密密麻麻炭笔批注的页面,是古怪搞笑的读音注释,比如?“孙”旁边,注音“四五”,画了一个四竖,一个五竖。
宣榕边翻边问?:“哪些还不懂呀?我读给?你听。”
小女孩眼睛一亮,指道?:“这,这这,还有下一页,对,这一句……”
宣榕轻轻读给?她听:“物不格,则知不至。知不至,则意不诚。意不诚,则心?不正。”
不知不觉,一群小萝卜头大着胆子围了上来。宣榕索性将整篇文读了一遍,然后扫过或立或站的孩童们,合书微笑:“走?,带你们去书坊挑书。”
雀跃的欢呼差点没把宣榕淹没。
唯有那个为首的赵二,在?前往书坊路上,落后其余孩童些许,悄悄扯了扯宣榕的手,小声道?:“姐姐,你银子够吗……要不算了,书都蛮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