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耶律尧却瞳孔微缩:“……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半晌, 宣榕才有点回神。
耶律尧沉默。宣榕又问道:“抱歉,我不记得了……我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耶律尧侧头?避开?她的视线, 又像是回答她刚刚那个问题, 轻轻承诺道, “……好。我会。”
又是“没什么?”,又是“好”, 宣榕一时半会没想明?白?,索性长睫下垂, 是个避绝所有视线的姿态。
但等了很久, 腿脚都有些麻木了, 面前人也没有起身,她好不容易消化掉方才他说?的话, 于是轻轻开?口:“不失态于人前尚且简单, 不失信于人便已很难, 更何况你说?的,永照长空呢?老师……如舒公他, 四年以?前,有想过今日如此吗?会想过他那么?风光霁月一个人,也……你曾说?过以?人为心中倚靠支撑……应当不是他吧?”
她说?话罕见得带了点颠三倒四。
耶律尧神色一时晦涩:“不是。”
宣榕道:“……那就好。挺好的。”
耶律尧问道:“你想知?道是谁吗?”
宣榕没有窥探私事的癖好,即使脑袋混沌,也下意识道:“不了……我得回去了……”可?她忽然想起点什么?,迟疑道:“如舒公说?你命不久矣……是温师叔那边遇到?瓶颈了吗?”
顾弛只是非常不经意地提了“死人”两字,按理?来说?,那种?情形下,宣榕根本不会注意到?。
可?她还是记住了。
耶律尧眉眼间冷意乍现:“你到?底把他那天说?的话,颠来倒去反刍了多少遍?怪不得你方才会……”他顿了顿,强压对顾弛的怒火,缓声道:“一个糟老头?子说?的话有什么?好听的,他不是通篇胡扯吗?你还信他?”
“……毕竟信了那么?多年。你所信的那个人,对你来说?,不也会如此吗?”提起的心落了回去,宣榕轻声道,“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好。”耶律尧颔首,垂眸遮住眼中幽沉,看宣榕起身时脚步不稳,甚至还在她肩背处虚扶了一下,想目送她离开?。但隐忍片刻,终究没忍住,“可?是对我来说?,她不用做任何事,她可?以?做任何事。她存在于世,本就是希望——也一定有人是这样看你的。”
宣榕仍旧没有太听进去,她“嗯”了一声,寻到?在码头?前用爪拨水的狸猫,刚一抱起,就听到?耶律尧道:“如果还有一只衔蝉浑身是伤,在你面前,你会救吗?”
宣榕道:“……会。”
“那你会就此罢手,不管三十二郡济慈堂,不管朝堂上?的律法改制吗?”
宣榕轻轻道:“……不会。”
“那不就得了。”耶律尧以?一种?轻快的语气道,“你没看到?瓜州那群小孩儿,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和你告别时候依依不舍,说?长大后,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宣榕三魂六魄终究勉强归了位。
柳枝在水面划过涟漪,她看着护城河中波纹如许。
不知?过了多久,缓缓转过身,很认真地道:“耶律,谢谢你。”
“不用。”耶律尧注视着她,然后错开?视线,望向远处月光洒落的城郭,微不可?查地补了很轻地一句,“是我该谢谢你。”
……
正如顾楠所说?,事已至此,无人想要挽回。
顾弛一开?始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重回望都。所以?做事毫无顾忌,刀刀致命。
他把血淋淋的事实摊在宣榕面前。
当一个好人,比当一个坏人难。
因为在实力等同情形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