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峤藏好核桃,锋利眉棱隐约凶光隐伏,眼尾眯得细长,“明天我到工地去干活,你待在家里。”
“你确定不会被发现?”于强问。
“我戴好口罩,不会的。”谢峤十分肯定,他别的不行,演技却是炉火纯青,这可是他傍身伎俩。
如此打算,谢峤次日穿上于强的工服,来到工地,他头戴安全帽,脸上蒙上口罩。因着身形外貌和于强大差不差,他又刻意模仿于强的嗓音,一天下来都没人认出。
他确实看到莫绾了,只不过莫绾远远站着,并未靠近他。
谢峤胆子大了,跑到莫绾办公室打扫卫生,莫绾没发现,只寒暄了几l句,让他打扫得干净点。
接下来的时间,谢峤轮流和于强换着到工地工作,找尽机会接近莫绾。可不知怎么的,这些天工程赶得很急,监工不停催他,他都没时间去骚扰莫绾。
他转而觉得不对劲,莫绾工地的待遇很好,并不会过分催促工人,监工也不会时时刻刻盯着。可现在,这监工癞皮狗似的,专门盯他。
他算是发现了,这监工就是故意针对他呢,别的工人停下喝水聊天,也不见监工呵斥。只要他一稍作休息,监工凶神恶煞,威风凛凛走过来,眼里仿佛要射出一道血鞭。
“于强,你不要老是偷懒,再这么下去,就别干了。”
谢峤扯了扯口罩,水杯都没拧开,只好又站起来:“我就喝口水,你老针对我干嘛,别人休息怎么也不见你说他们?”
“别人是老手,干活麻利。你呢,新手不说,还磨磨蹭蹭,不想干就走。”
“狗仗人势。”谢峤嘀咕一句,只能忍着,他也不能真的走,好不容易混到莫绾身边了,哪里还舍得走?
如此半个月,实在是受不了监工的围追截堵,他让于强到莫绾面前告状。
于强告完状,回来道:“她说她知道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了。”
谢峤咬咬牙,火气泄出,又无可奈何,平复了些,又问:“你怎么还没上位,这事儿有那么难吗,谢云缙那种老男人你都竞争不过?”
“这种事哪里是我说上位就上位的,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谢峤敛眉,不太明白他的话,“你什么意思?”
于强:“我和你长得像,这是事实,但不是什么优势。你别太高估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了。”
谢峤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吗?我和她情深义重,你懂个屁!”
于强不想理会他,自己走向卫生间了。
结果接下来的事超过谢峤的掌控,莫绾亲自点名,让于强别在工地干活了,调到她办公室做打印、打扫等杂活儿。
如此,于强在办公室当差,无需再戴口罩,他自然没机会顶替于强到工地去进而找机会接近莫绾。
不仅如此,于强似乎有点反水的迹象。
谢峤的身
份证早被莫绾拿着死亡证明去注销了,他没法办理银行卡和手机号,只能用于强的。这几l天,银行卡也莫名被限额。
他去问于强,于强淡定道:“可能是我办的银行卡太多,所以出问题了,过几l天我去营业厅问问。”
于强只嘴上这么一说,就没了下文。
不仅如此,于强还搬到莫绾那边提供的员工宿舍,不再住在出租屋了,说不习惯两个男人住着,别扭得很。
谢峤自己在出租屋住了几l天,房东找上门,说房子到期了,不再租出去了,让谢峤赶紧搬走。
谢峤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敢敲锤定音。
他是有现金,但没身份证,没身份证就没法住酒店,他催于强赶紧回来,重新给他租房子。于强支支吾吾,说自己要和莫绾出差,去一趟京州。
“去京州干什么?”
于强:“说有事要出差,我就是个小跟班,哪里能问?”
谢峤气急败坏:“那你先回来给我租房子啊,不然我住桥洞?”
“我现在没空,今晚就走了。”
谢峤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和她坦白了,她是不是知道我还活着?”
于强:“我没说。她肯定不知道啊,你自己说的她那么爱你,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哪里舍得看你露宿街头?”
“算了,你先把谢云缙赶走再说。我这边我自己想办法。”
谢峤提着行李站在街头,四下心茫然,现在处处都要身份证,处处都要实名认证,他这个黑户根本没法混。他之前装死装得太彻底,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手下能用的只有于强和邱盛。
现在只能联系邱盛,让邱盛给自己安排个住处。
邱盛竟然也推三阻四,说自己忙,让他有事就过来山区找人。
“我怎么过去,我身份证都没有,票都没法买,你让我走过去?”谢峤差点一口气噎死。
“你自己想办法呗,我也不能时时刻刻听你差遣吧,我还有自己的工作呢。”
谢峤恨得牙痒痒:“邱盛!你拿了我那么多钱,就是这样办事的?”
“你先自己找个地方住吧,我还得上课呢,下课了再和你聊。”说完,邱盛把电话给挂了。
谢峤不敢大张旗鼓出现,眼下颇有走投无路的错觉。在公园对付了一晚上,后知后觉,自己肯定被人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