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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2]朱子多次抨击王介甫“学术不正”,陆九渊贬其“适足以败天下”,明太祖大白话骂其“小人竞进,天下骚然”,王夫之认为王安石“祸天下而得罪于名教”。

现下,秦朝宁沉默了。

张瑾瑜适时点拨他,“你的策论,为师我已烧掉。”

“[3]《礼记·缁衣》篇有道,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

他起身走向秦朝宁,蹲下身子与此子平视,语气平淡地问他,“你知道为何为师只找上你,而没把陆杰修一并喊来么?”

闻言,秦朝宁愣了愣,摇了摇头。

张山长的话,他此时只听懂了潜台词,陆杰修和你一样有着“稚嫩”的变法之心。

原来,杰修兄也同样,被看穿了呀……他须臾间就紧张了起来。

异类者,世不容。

张瑾瑜见秦朝宁终于后怕,小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丝慌乱,他便抬手薅了一把他的小脑袋。

“人要量力而行,若无积蓄足够的力量便藏好自己,保存好自己方为上策。”

“陆杰修其祖父曾官居尚书左丞,本就是朝廷新派的一员,在前些年新派旧派之争失败落幕后,仍能毫发无损致仕在家。其父亲现居盐运司副使,以其政绩不出几年便回调回京中。”

“而其长姊夫家,乃一品大员提督骠骑大将军姜宏辉姜老爷子,那满门忠烈之家。其姊丈是正三品武将,现今就在临聿府城底下领一营士卒驻扎盐边县。”

“他的前路及身后事都有人为其操心,为其扫清隐患,为其留好退路。”

“而你若走这悬崖小道,为师有看过你的户籍信息,倘若政败,株连九族都凑不齐几族。”

张瑾瑜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讲话也是轻描淡写,神情无太多情绪。

秦朝宁看着他,没有言语,袖下的小手却出了一手心的汗,后背凉飕飕的。

此时,张瑾瑜的话还未完,他见秦朝宁听进去了,才继续往下说道,“从今往后,你的所有文章、笔墨需恰当保管,切莫把\'溃堤之蚁\'四处放任,随之留作祸患。”

“嗯”,秦朝宁的声音都低了一分。

他默默在心中谨记下山长的话。

“世道沧桑,为师并无阻你青云志之心”,他断言道,“倘若你连《宋史》都读不明白,为师劝你还是早日歇了此种心思。”

“以尔之才,进士及第,官至几品不过顺势而为。”

“到时候阖家富足,仕途得意,美眷在怀,何不快哉,何不省事?”

他的话说完后,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案桌落座,开始自顾自品茶。

秦朝宁在下首矮案桌后方,被他的一番话震得心绪一阵激荡,久久不能平伏。

他原以为,很多事情是走到那一步,才要应对和面对,所以未曾着手于将来未雨绸缪,在眼下就言行细微处克己律己。

譬如,他的心态在这番谈话之前,还觉得自己已经做得不错了的。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外,他都有尽力做好,并且快乐活着。

然而,他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了,比之前人那些为了实现抱负,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他……差得多矣。

现下,秦朝宁也才想起,古人的智慧、思维缜密、见识,本就半点不输他记忆里的那些人物,甚至个中还会有许多天纵英才。

于是,秦朝宁起身朝张山长行了个大礼,毕恭毕敬道,“朝宁谢过山长大人指教!”

从今往后,他会慎言慎行,在未能长成参天大树前,不声不响地前行。

闻言,张瑾瑜再喝了一口茶,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