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仍在继续,期间那对母子被推搡了好几次。有两个高中生骑自行车路过,看到这几个保安人员欺负孤儿寡母,看不下去了,他们把车子往地上一丢,一起冲过去要把几个保安拉开。
但那几个保安平时都凶惯了,又经常打架,所以他们几个迅速扭转了局面,将那两个学生围在中间,看样子马上就要大打出手。
那三十多岁的女人急了,一边拦着一边朝路人呼喊求救。
韩沉不再迟疑,跟薛炽一起过去,假扮成路人,三两下就将那几个保安踹倒。
刚才有个保安对那女人出言不逊,他被打得最惨,要不是另外两个保安把他拖回工地里,再关好大门,他只会更惨。
韩沉和薛炽打人太猛了,他们几个都领教了这两个人的武力值,这时候根本就不敢出来。他们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真碰上狠角色,哪里还敢硬往上凑?
韩沉跟那俩高中生道别后,见那孩子小脸冻得发红,就要带着这对母子去吃饭。
女人连忙拒绝:“不用了,我不饿,谢谢你们俩了。天都黑了,要不…要不我先带孩子走。”
这个女人现在谁都不敢相信,哪怕韩沉一脸正气,又救了他们,她也是忐忑不安,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可那孩子肚子却咕噜噜地叫起来,声音挺响的,听说韩沉要带他去吃东西,孩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一脸期待地瞧着他妈妈。
薛炽拉住那孩子冰凉的手,跟他妈妈说:“你看孩子手都生冻疮了,还饿,还是先带他去吃饭吧。”
女人身上确实没什么钱了,家里本来就穷,攒下来的那点钱用来给孩子奶奶治病都不够,还借了一些。
现在的情况是想借也借不到了,因为大家都穷,能借的都已经借过,她就只能东拼西凑了路费,从二百里外的老家坐火车赶到了汇川。
发现女人神情松动,韩沉就顺势抱起那男孩子,跟他说:“走,叔叔带你去吃饭。”
薛炽的黑色轿车停在另一个路口,为了隐藏身份,韩沉的吉普车留在了旅店,没有开到这边。
薛炽开车带着几人到了下榻的旅馆附近,又找了个上下两层楼的馆子,专门在楼上要了个小包间。点完菜等候时,他把包厢的门关上了。
女人这辈子没出过远门,更没坐过轿车,没进去酒楼吃饭。心里又好奇又羡慕,但她是本分人,韩沉和薛炽这种无缘无故的好让她心慌,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要不是小儿子激动的小脸通红,她都想溜走了。
韩沉看出来她紧张,就随意地道:“你不用害怕,我跟老薛不是坏人。”
薛炽则跟那女人说:“那个工地老板欠我钱,我们想找他算帐,只是我们找不到他人,这笔帐就一直没还上。”
“我们还要在这边待一段。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们只要知道,一定会告诉你。”
现在很多事都不清楚,薛炽的身份也不便透露出去,他就只能编造了一个身份
。
女人越听越惊讶,看样子是当真了。
她心想,原来这么有本事的人也会被那个工地的老板骗钱啊?那一定是很多很多钱吧?
女人心生同情,但她马上想到了自己男人。再一想那老板都能干出欠钱不还的事,肯定是个很坏的人。那她男人现在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会是出事了吧?因为她男人最近一次给家里写信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这么久没联系,那绝对不正常。
平时她男人都是半个月写一封信,至于钱什么时候能寄,这说不准,因为工地发钱不准时,有时候要拖到年底。
“哦,原来他欠你们钱啊?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她没有当着韩沉和薛炽的面诉苦和哭泣,神情虽有些黯然,但总体来说,情绪还算平稳。
韩沉顺着薛炽编出来的理由往下说:“当然得把他找出来,大姐,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听你口音还是外地的,大冷天不在家待着,干嘛把孩子带到这儿来?你看孩子手都冻了,”
韩沉拉起了男孩的手看了看。孩子手背已肿成了馒头状,一眼就能看出来冻了。
韩沉小时候也冻过,年龄稍大些才好。他都是硬挺,也没用过药,所以他真不知道什么药抹一抹就能治好这种冻疮。
这么一想,就又想到了罗裳。他觉得,如果罗裳在这,像这种小小的冻疮,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很快菜上来了,两个人不断招呼着孩子吃菜。经过刚才的插曲,这女人对这两个城市小伙终于多了几分信任。
在两个人有意引导下,她终于将她家里和她男人工作的情况说给了韩沉和薛炽。
当天晚上,韩沉在自己所住的旅馆给他们俩另开了一间房,要不然母子俩就得住到条件很差的大通铺,不仅容易丢钱,还有可能受到欺负或侵犯。
母子俩能单独住一间房,就安全多了。
次日一早,罗裳再一次接到韩沉电话:“现在有点线索,薛炽说他打算请你和洪师傅一起过来再推算一下,看看汇川这边的一个工地里是否发生过打生桩这种事。”
“你要是来,我去车站接你吧。”
罗裳放下手上的药袋子,说:“如果邀请我,我就去看看。接就不用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间或者明天,我就得去汇川。”
“省里成立了一个药厂审核小组,组长是京市的郭老。小组原本没我的,不过现在有了点变化,可能我也会随着组内成员去一趟汇川。先对汇川的几家药厂进行检查。”
“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出发,到了汇川也会同车去下榻地点。你就别来接我了,太显眼。”
韩沉:……他就这一天多的时间没在家,罗裳那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那可是省级检查小组啊?!
“要给你带换洗衣服吗?前两天你走得急,衣服都没带。”谈完了正事,罗裳问道。
韩沉唇角上翘,因为是在旅馆前台附近打电
话,不时有人经过,他面上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说:“好啊,你去找我奶,她知道该拿什么。”()
“厐虎???膉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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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沉本以为她要挂电话了,他没动,想让她先挂电话。
听筒仍在他耳边,透过听筒,他能听到诊所那边细碎杂乱的声音。那种声音莫名地给他一种生机勃勃又心安的感觉。
就在这时,罗裳对着听筒“啵”了一声。
韩沉猝不及防听出来罗裳在隔空亲他,脸顷刻间红了。他咬着嘴唇战术性低头抹嘴唇,以免让人看出端倪来。
“傻样,挂了啊。”对面传来罗裳的声音,这次她真把电话挂了。
罗裳已经得到了石院长的通知,因为检查的事比较急,所以审核小组那几位专家都决定今天下午过来,大概一点左右。
下午一点二十,罗裳午休完,已经给两位患者看完了病。
这时棉门帘被人掀开,方远率先走进来,跟罗裳说:“专家组的人到了,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