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让林思含睡自己卧室,他睡严喻房间。
林思含带着行李进来后,在客厅站了很久,一言不发地看那些家具。小沙发,毛毯,茶几,储物台。
她看着陶琢把新买的黄玫瑰插在瓶子里,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严喻从陶正和手里买回来的?”
陶琢点点头:“嗯,陶正和还算有良心,卖得不贵。”
林思含说:“你喜欢这里吗?”
陶琢笑了:“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喜欢。”
“小琢。”林思含思来想去,吃饭时终于开口,“要不我去和他妈妈聊一下?”
“随你,”陶琢说,吃着林思含亲手做的狮子头,含糊道,“他妈妈……嗯,不太好说话。”
“妈,”陶琢说,“你真的……”没有说完,抬头看了林思含一眼。
林思含已然会意:“小琢,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任何错的,吸引你的是一个人的灵魂,性别是其次的事情。如果下次再有人因为这件事攻击你,你就打回去。医药费妈给你出。”
陶琢笑了:“谢谢妈。”
“唯一的问题是不要早恋,”林思含提醒道,“不要影响学习。高考完再说。”
陶琢哦了一声,心虚地看一眼林思含身后的绿色小沙发,又默默把视线收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地喝汤。
严喻就这么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也不去上学,每天的日常就是复习,做题,想陶琢,回忆和陶琢接吻,继续想陶琢。
给陈娴和自己做饭,观察陈娴有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倾向。
没有就最好,直接转身回卧室,戴上耳机睡觉。
严喻表现得如此平静,更令陈娴惶恐。严喻太聪明了,他找到了这个世界最强力的武器。
时间会让少年人长大,顶天立地,所向披靡,直至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有一天下午严喻听见门口有动静,出来看了一眼,是林思含登门拜访。
陈娴看到林思含就脸色一黑,想都没想就要把人往外推,但是林思含不怕死一般用手扒着门框,浑不怕被铁门夹骨折。
陈娴到底没下去手,将将扶住门,颤抖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思含说:“聊一聊吧,哪个母亲不是为了孩子好。”
陈娴沉默良久,到底还是让林思含进了家门。严喻不关心两人打算聊什么,回自己房间自习。
下午看时间差不多,走出来准备去厨房做饭,忽然发现陈娴坐在沙发上抽烟。
陈娴很少当着严喻的面抽烟,事实上除了小时候她病重的那段时间,和前几天的失控,陈娴从来都是以一个坚强完美的母亲形象出现,让严喻收获很多人艳羡的目光。
严喻脚步一顿,看着她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孤孤单单地随着沙发扭动。
陈娴蓦然开口,说:“严喻,你是不是恨我。”
严喻看着陈娴不说话,陈娴吸了口烟又说:“从小到大我没有夸过你,不管你做得有多好,都只是想方设法在鸡蛋里挑骨头,到处找错处打压你,否定你,逼迫你加倍努力得到我的认可。你一定恨透我了吧。”
严喻还是不作声。
“我拿你去和那个人做比较,他考第一你不能考第二,他上重点高中你也必须上,他在全国前几的大学最好的专业念书,你就必须去排名更靠前的大学读更难的专业……你肯定恨透我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严喻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