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喻没有回复,但是半分钟后,严喻的语音通话打过来。
一开始谁都没说话,只有彼此淡淡的呼吸声,似乎就拍在耳边,轻轻搔动陶琢的心。
陶琢说:“你到底在哪里呀?”
严喻说:“我妈工作的城市。每年都不一样。”
“噢……”陶琢点头,“好玩吗?”
“不好玩。”
“那早点回去吧。”陶琢笑了。
严喻似乎也笑了笑,轻声说好。
两人又挂着微信电话扯淡,话题跳跃之随意比高考语文阅读题还要神经。
忽然,陶琢说:“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开学后也可以住在家里。”
家里,严喻想,他真的很喜欢这个词。
思考片刻后说:“我说过的,只要你想就可以。”
陶琢轻轻嗯了一声。
“但会很麻烦吧,”陶琢想了想,“学校那边很难交代,单宇他们也会问。你妈妈也会发现的。”
陶琢说的是事实,严喻无法反驳。
“要不还是平时住宿舍,周末再回去。”陶琢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没有人会知道。”
严喻点点头,想起陶琢看不到,低声说好。
“陶琢。”严喻忽然说。
“嗯?”
“看。”
严喻打开视频通话,举起手机,镜头亮了,不远处有人在放烟花。
一朵又一朵直冲云霄,“砰”地炸开。虽然没有跨年夜那天在珠江边上看的那么壮观,却依旧令人欢喜不已。
陶琢安静地欣赏,仿佛远隔千里,透过同一扇窗户,和严喻一起看了一场烟花。
烟花结束的时候,陶琢说:“很好看。新年快乐!严喻。”
严喻:“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嗯,再说一遍不可以吗?”
严喻轻笑:“可以。”
“新年快乐,陶琢。”
陶琢嘴角咧到耳根:“知道啦知道啦。”
烟花结束,世界陷入寂静,但严喻没有关掉视频,陶琢便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一点严喻的轮廓。那件当睡衣穿的白色T恤的领口,锁骨,小痣,以及时隐时现的下巴。
陶琢忽然色胆包天,不怀好意地说:“严喻。”
“?”
“往下一点,手机。”
“为什么?”
陶琢心想还能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想看。
陶琢没正经,道:“cpdd,看看腹肌。”
严喻:“………………”
严喻残忍拒绝:“不行。”
“为什么?”陶琢非常失望。
“就是不行。”严喻淡淡,“不是所有人都能看。”
“那谁可以看?”
严喻的声音仿若诱惑:“你觉得呢?”
“……”陶琢脸红了,“小气。”
严喻轻轻笑了笑,陶琢又说:“严喻,你还是睡不着吗?”
严喻一怔,知道陶琢多虑了。
其实自从生日那天陶琢和他说少吃药,他就真的有听话,慢慢减少药量。
到后来和陶琢一起搬进新家,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睡在隔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