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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万一霍天青将此事怪罪到他们客栈头上该怎么办?他们云来客栈小小的一间客栈,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店小二看掌柜陷入了沉思,忍不住轻声打断了他,又道:“掌柜的,二楼的那几位客人让我打盆热水送上去。”

掌柜的闻言松开他的手臂,连忙道:“那你赶紧去吧去吧。”

这短短半天时间,来的人,走的人,都是因为住在二楼卧房里的一位女客人。

掌柜的犹如度过了自己的半辈子。

他的耳朵时不时就听到木制楼梯嘎吱嘎吱地响着,要么就是脚步声时不时响起。

二楼的卧房内,每有一个不断摇头叹息的大夫踏出房门,便又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踏入房内。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几乎整个山西城的大夫便被请了个遍,不论是资历甚深的老大夫,还是已经初绽锋芒的青年医者,来时皆是胸有成竹的,离开时却都唉声叹气的。

这毒实在难解。

与一位垂头丧气的大夫擦肩而过,霍天青轻轻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心直直地向下坠,深呼吸一口后,他伸手推门而入。

卧房里,此时只有三人,陆小凤坐于房间西侧的小圆桌旁,桌上的放着一只青花瓷杯,里头漂浮着一根根舒展开的茶叶,澄碧的茶水早已经凉透了。他就只是握着茶杯,却不喝入口。

花满楼坐在床畔,神情忧郁,目光虚虚地落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霍天青眨了下眼睛,掩饰性地敛去眼里复杂的神色,竭力维持着平淡的语气,开口问道:“方姑娘还好吧?”

在提及方思阮时,霍天青的眼睛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转向了床榻上。方思阮静静躺在上面,紧闭着双眸,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射下一道阴影,乌黑的发鬓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脸颊上,面色青紫,唇色惨白,气若游丝。

花满楼默默不语,神情哀伤,陆小凤见状在旁开口道:“此毒甚是难解。来诊脉过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店小二按照吩咐准备好了热水。他端着盆热水,见房门大大敞开着,就直接走了进来。他一路走至床边,将铜盆放在了床榻边的的小圆凳上,铜盆上搭着块洁白如雪的帕子。

店小二偷偷看了一下花满楼的神色,说道:“花公子,热水给您送来了,就放在这了。”

花满楼没有看他,只道了一声“多谢”。

店小二便又道了一句“有事尽管吩咐我”,而后就为他们三人带上门,下楼离开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伸手入铜盆里,试了试水温,感觉温度适宜后,他将帕子在盆中浸湿,拧干。紧接着,他伸手到了方思阮的颈间,轻轻擦拭着她颈间粘腻的汗水,眼里尽是自责愧疚之情。

花满楼忽而开口道:“如果不是帮我挡了暗器,思阮不会出事......”

霍天青闻言浓眉深锁,面上的肌肉一颤,眼里掠过不满的神色,隐忍着没有发作,突然开口说道:“在城西有间湖奉医馆,里头居住着位姓薛的神医,他医术高明,这些年来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只是他的性子十分古怪,视钱财如粪土。对我一直有些敌意。我前去请他,他定然不肯过来。若是你们亲自上门请他,方姑娘……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花满楼的手一颤,眼里涌现出希望,闻言立刻转头望向了霍天青的方向。他当下不再犹豫,将方思阮交至霍天青看顾,问清了医馆的位置,自己与陆小凤一同到城西去请寻他口中的那位薛神医。

听陆小凤与花满楼的脚步声渐渐离得远了,霍天青几乎是瞬间便移到了床榻边,伸手撩开纱幔,在床畔坐下,凝望着方思阮的脸色,目光怔怔,心如刀割般疼痛,低低地轻唤道:“思阮......思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