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今夜正是她的洞房花烛之夜。
可她是谁?
她又为什么会这里?
她大脑却一片空白,凝神细想,却像是投入到白茫茫的雾海中,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不见归路。
恰在此时,只听见“吱呀”一声,一个细响打断了她的思绪。门被推开,卧室门口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簇拥着一个身穿婚服的男人进来。那人似是有了些醉意,脚下踉跄,一时不察撞到了门板。立马就响起了一阵嬉笑起哄声。
他好似有些羞恼,回过身推了所有人出去,砰的一声阖上门,卧房内霎时一静。
紧接着,隔着盖头眼前影影绰绰有一高大的身影朝她大步走来,一只秤杆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她的盖头来。
她的眼前倏然一亮,满室红绸挂起,窗户绣双喜,更夺目耀眼的红色映入眼帘。
新郎是个身材高大健壮的汉子,二十多岁的模样,脸庞线条坚毅,胸脯横阔,英挺伟岸,颊上酡红,身上更是带着一阵浓烈的酒味。
他刚才在席间已经被宾客灌了不少的酒。
出嫁的女子在此刻该是如何反应?
她略一思索后轻轻抬起了眼,冲着新郎微微一笑。
霎时间,萧月白几乎要溺毙在这眼波之中,风露蒙蒙,含羞带怯。莹莹烛火之下,她肤若凝脂,面容娇艳无比,一身嫁衣更显环姿艳逸之态,一时间令他有种蓬荜生辉之感。
婚房内陷入了一片安静,静到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萧月白不由得心神摇曳,她生得这般美,美得令他轻易就向她缴械投降,不顾所有人反对都要娶她。
但她越美,他心中反而升起了更深的疑虑,以她的容貌举止,怎么会只是一个平凡的采药女?
这时,她轻启朱唇,轻声唤了一声“夫君”。
那点疑虑很快在他心头掠过,宛若泛起涟漪的湖面,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思阮不过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自从她来到成兴镖局以来,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不打听镖局的事情。
更何况她已经嫁给他,将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一生托付给了他,他怎么能怀疑她伤她的心呢?
萧月白心间微动,怔怔唤她:“思阮......”而后很快地又反应过来,换了个称呼,声音愈发的柔和,“不,现在我该称你为夫人了......”
她原来叫思阮?
她在心里默默想到。
喜婆见萧月白一直愣在原地,像是被新娘子摄取了魂魄,了然一笑,清咳一声,提醒道:“总镖头,该喝合卺酒了。”
立在一旁的婢子闻言立刻捧着漆木托盘走至他们身侧。
托盘上乘放着两杯酒,酒色澄碧。
萧月白拿起酒杯,又将另一杯酒递给了思阮,胳膊相绕,仰头,与她一起喝下了这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