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无法想到任何合适的猜测。

在颇受局限的视线范围中,她还注意到了一缕随风扬起金色的发丝,看起来略有几分粗糙,发梢也层次不齐。

同样的金色——与来到清水庭园时,在空中看到的那头金发一样,是浅浅的颜色。

这个人,似乎也是在夜晚兀自来到了这里的「入侵者」。

所以,她现在是被搭救了吗?还是即将陷入更棘手的危机之中呢?

绮罗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不管怎么说,哪怕她真的要面临更危险的情况,但至少她也能够逃离那些可怕的剑气了。哪怕只是出于这一点,也能让她感到片刻的轻松。

可就算是安心了一点,她还是忍不住看向十米远的中心,担忧着是否还会再被剑气追上。

而这一眼,她看到的是数道银色的弧形的光,盘绕在椭圆形雾气的四周,短暂地出现,又短暂地现实。有几道弧光一度穿透了它,但却没能产生任何切实的影响。绮罗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看着它,她想到了刀或者是剑之类的冷兵器在挥动时留下的残影。

当弧光彻底消失之时,拉拽着绮罗的这股力量也消失了,她被带到了十米圈之外。那人停下了脚步,松开坚硬而冰冷的手臂,绮罗终于能够好好喘息了。

她疲惫地坐在草地上,手掌轻轻拂过被硌痛的锁骨,抬起眼眸,看着那个将自己带到了这里的人。

从背影看,这是一位高挑的女性。绮罗原本还有几分紧张,生怕对方意图不轨,但看到这人原来是女性,瞬间就不觉得担心或是担心了。

这种心态简直就是错误范本,毕竟对方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陌生的女人背对绮罗站着,宽松的衬衫也掩盖不住她纤细的身躯,瘦弱得仿佛风都能将她折断,可她拽着自己离开十米圆的时候,这幅身躯显然爆发出了意外强大的力量。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佝偻,浅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但她显然并不怎么在意。她正注视着自己的左手手掌,尝试用右手按住不停颤抖着的左手五指。这个动作让绮罗也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她的左手。

一眼看去,这只手竟是银灰色的,与苍白的右手触碰在一起,显得更加突兀。

「她戴了手套。」——这是绮罗心中跳出的想法。

随后,绮罗才终于注意到,那是金属制的义肢。

忽然吹来的风拂动着她宽松的衣物,宽松的长裤贴在腿上,呈现出生硬的线条。也许是感觉到了绮罗落在自己左手上的目光,她拖着僵硬的右腿,慢慢转身,灰色的眼眸低垂。

这条腿,同样也是义肢。

分明该居高临下的注视,但她的视线并没有给绮罗带来任何的压迫感或是紧张感,可绮罗还是忍不住揪紧了心脏。

并非是恐惧于陌生女人藏在衣物下的义肢,而是惊讶于她的双眼是如此黯淡,空洞得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感情。

从她的眼眸中,绮罗甚至无法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的手……」

她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唇,虚弱的话语散在空气中,而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绮罗才想起来手背上的伤口,痛感也直到这时候才磨磨蹭蹭地到来。

急救包被放在了车上,绮罗身边也没有什么能够用来包扎的东西,幸好这道伤本身并不是开放性伤口,创面也不大。用衣袖简单地拭去大部分的血迹,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