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 / 2)

一眼钟情 槐故 17537 字 2个月前

舌尖抵了下腮,想发火但不知朝哪发。

“又晚一年。”

“什么晚一年。”

易忱咬牙吐-出两个字:“结婚。”

“?”钟吟头顶打出问号。

“本来一毕业,我们就能结婚。”他扔下身份证,手烦躁地捋了把头发,“现在我还得再等一年。”

钟吟:“……”

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现在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谁答应他一毕业就结婚了?

易忱一愣,随即抬起眼,机关枪一般连连发问:“你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结婚?你想玩弄我?”

钟吟不记得当时她是怎么回的了。

现在易忱生日临近,这段记忆倒是变得清晰起来。

但目前,当事人自己,似乎也忘了生日这件事,没日没夜地泡在代码堆里。

眼下时常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钟吟便单独找到顾旻,询问他以往易忱的生日都是怎么度过的。

“我想想啊,”顾旻说,“去年我哥回家了,就在家吃了顿饭。”

钟吟试图回忆去年这个时候她和易忱在做什么。

发现去年这时候,他们竟然毫无联系。

那时她刚从他家做客回来,心里做了和他拉开距离的决定,有大半个月没见面。

“其实我哥过生日很简单的,他家不是什么铺张高调的家庭,过节过生日都是在家烧点好菜吃餐饭的事儿。”

“怎么吟吟姐,今年你要和我哥过吗?”

钟吟笑着点头:“我们大家伙可以一起聚一聚。”

“好啊!”顾旻眼睛一亮,“把所有人都喊来,热热闹闹地庆祝一下。”

心里记挂着这回事,钟吟便数着日子,着手准备这件事。

礼物她提前半个月就在官网订好了,剩下的就是布置布置家里。

提前一天,她拉着郭陶和顾旻来景城国际挂气球和彩带。

“吟吟姐,”顾旻吸了吸鼻子,一副无比感动的神情,“你对我哥真好。”

“停停停,”郭陶一副崩溃的表情,“这你也能哭?”

顾旻吸鼻子:“我只是感慨我哥不容易。”

结合时间点,去年他哥那么魂不守舍,也是因为吟吟姐吧。

钟吟和郭陶对视一眼,均是摇摇头,一副“你懂我”的神情。

想到顾阿姨看偶像

剧会哭,顾旻受委屈也哭,再想到几次在她面前凶巴巴掉眼泪的易忱。

原来这水龙头精的性格,也是一脉相承啊。

惊喜惊喜,就是要有惊才有喜。

故而这一切,钟吟都闷不吭声,准备得滴水不漏。

周围人接到她的指示,也都秘而不发。

易忱也是在六号下午接到顾清的消息后,才想起第二天是什么日子。

立刻抬起眼,朝对面看去。

钟吟正在吃饭,察觉到他的眼神,她咽下汤,波澜不惊问:“怎么了?”

眼瞧着她一副不知今夕何夕,懵懂无辜的眼神,易忱一口气不上不下地憋在喉间。

“你——”

她之前不还拿他身份证说了那么久的事,1207这个日子不该牢牢拓印她脑海吗?

怎么还能一脸无辜问他“怎么了。”

易忱摁灭手机屏幕。

算了。

细枝末节,他不在意。

靠。

...怎么可能不在意!

“刚刚我妈问我,明天回不回家吃饭。”易忱垂下眼睑,漫不经心道,“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有的话我就不回去了。”

钟吟眨眨眼:“安排?什么安排。”

“……”

“你问我?”他显得有些暴躁。

钟吟耸耸肩,勺子搅动碗中的汤:“那就没安排。”

“……”

“行,行,”他舔了舔后槽牙,“那我现在回我——”

“哦,等等。”钟吟突然抬头。

易忱:“什么。”

“我明天白天有点事,你回家不用喊我。”

“…什么事。”他盯着她,模样已经幽怨到不行。

钟吟忍住到喉间的笑意:“台里有工作。”

次日中午。易忱满身低气压地回了趟家。顾清朝他身后看看,“吟吟呢?怎么没来?”

“她台里有事,来不了。”易忱拖开椅子坐下。

眉眼耷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哎呀,这么忙啊。”看儿子一副失落小狗的模样,顾清忍着笑,继续把戏演下去,“那你先吃着吧。”

钟吟已经和她通过气,说是想给易忱办一个惊喜生日party,又不想他破了往年回家吃饭的传统,便继续让他白天回来吃顿饭,和父母兄长聚一聚。

中午易池也赶回了家。

进门递给易忱一个红包:“拿着,生日红包。”

易忱挑了下眉梢,“不敢要,爷爷可不让你们给我一个子儿。”

嘴上是这么说,手上动作却不含糊。

“那你还我。”易池说着要拿回来。

易忱立刻把红包往口袋里塞:“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易池笑骂:“葛朗台。”

“你不懂,”易忱悠悠说,“你又没媳妇儿要养,不懂我这种要养家

糊口的苦。”

眼瞧着又来到这个死亡话题,易池脸一黑,伸手就要抽他,被易忱避过。

易建勋拿了好酒过来,手掌一拍易忱,瞪过去:“行了,都二十岁的人了,一天还没个正型。”

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坐下。

易建勋给易忱倒了杯白酒,“今天陪我喝点儿。”

易忱点头。

阿姨笑着将菜上齐全,顾清清清嗓子,当先举起杯子:“来,碰一杯,祝我们小忱二十岁生日快乐。”

“祝他学业进步,今年发大财。”顾清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早日把吟吟娶回家。”

话毕,她朝易忱扬扬眉,一副“你看你妈是不是最懂你”的表情。

易忱脸却是一黑,敢怒不敢言地朝他爸看一眼。

“早点?怎么早。”他闷声吐槽:“本来男的就得二十二才到法定。”

“现在呢,我身份证比她还小十个月,拿什么娶。”

易建勋:“……”

易池在一旁笑得肚子痛。顾清猛咳一声:“是哦,还真有这么回事。”

说着,她一掌朝易建勋打过去:“都怪你爸,当时每天盼着女儿,结果生出来又是个儿子,上户口都魂不守舍的,年份搞错了都不知道。”

够了。

真的够了。

易忱面无表情吃菜。

一家人难得聚一起,没什么压力地喝喝酒吃吃菜。

易池下午还有会议,没有喝酒,吃过饭便匆匆赶去单位。

最后便是易忱陪着易建勋喝了几杯。

他爸的酒量也一般,容易上脸。

酒过三巡时,话就比平时多了更多。

“这段日子,你在外边怎么样?”

易忱筷子一顿,漫不经心:“挺好。”

“说谎。”易建勋眼光明显老辣,“你这性子,出去不吃亏,我名字都倒过来写。”

易忱抿唇,闷不吭声。

“我啊,和你爷爷想的不一样。”突然,易建勋叹息了一声,“他目光看的是整个家族。”

“一个家族要想繁盛地走下去,首先人丁要旺,其次子孙不败家,各自为业。所以他才会给每个后辈定好既定的轨迹。”

易忱抿了口酒:“我明白,我不怪爷爷。”

“而在我看来,”易建勋说,“你的性子就不适合出去闯,受家族庇荫,走点常规的路,最合适不过。”

易忱张口要说话。

易建勋蹙眉:“先别急着辩,你就说是不是。”

易忱没法反驳,点头。

“但那也就不是你了。”易建勋最后给他斟一杯酒,拍了拍他的肩,“二十岁了。”

“往后的路自己走,我不拦你,但也不会给你提供便利。”

“家族可以不是你的上限,但一定是你的下限。”

易忱仰头,将那杯酒喝下肚。

这顿饭吃完,酒意

已经稍微有些上脸。

他靠在沙发上,有些晕乎地躺了一下午。

直到傍晚,手机嗡动不止。

易忱眯着眼接听,是储成星,那头着急忙慌的,说是程序出了什么了不得的bug,让他立刻回来一起修。

易忱揉着额角。

虽然烦得不行,但还是应了声:“等着。”

撑着沙发起来,和顾清说了声后,便打车去了景城国际。

他想起钟吟。

翻手机。

整个白天,她都没给他发来任何只言片语。

好。

很好。

这个没良心的。

虽然日子也没多重要。

心中还是不可抑制地涌现失落。易忱眼圈微红,咬着牙下车,边给钟吟打电话。

没人接。

再打。

还是没人接。

他今晚一定要给她点教训。

把她按在床上,进到最深。做哭也不停。

然后把这个日子印在她脑壳里。

这样想着。

他浑身烫起来,大步开门解锁。

门推开的刹那。

礼花筒的声响在耳畔炸响,眼前流光溢彩的灯光映射眼帘。

易忱怔然站立。

望着眼前满屋子的驻立的人。

人群中间。

钟吟穿着淡粉色纱裙,长卷发披散身后,怀抱点燃蜡烛的蛋糕朝他走近。

笑得双眼弯弯,对他道:“阿忱,二十岁生日快乐。”

易忱定定看着她。

漆黑的眼中只能倒映她的面颊。

不止。

他浑身滚烫灼热,脑中冒出更多混账想法。

不止要进到最深。

他还要做完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