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报纸,西元茫然地看向唐琛,唐琛笑容冲淡却有种舒怀畅意:“你别这么看着我,想想许澜清替我枉死,还有他们对你做的那些事,这一炸倒炸得人心里痛快,我真希望是我干的。”
西元沉默了,这一炸虽然不是唐琛亲手所为,但他迟早也会用其他手段替许澜清报仇,只是有人比他下手早了一步,而且报复的更彻底,炸了整个基地,这已经不单单是个人恩怨了……
唐琛冷笑:“是啊,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也知道火鸟计划。”
西元沉声道:“不管他是谁,我都得回去看一眼……”
身后响起唐琛冷淡到近乎无情的声音:“顾西元,那个地方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西元站住了脚,是,唐琛说的对,自己跟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军装脱了,军衔也没了,就连档案也全部销毁,那里跟他不再有丝毫瓜葛,有的只是曾经的理想和抱负,还有一个个暗杀的指令和不能见光的特殊任务,剿灭东南山悍匪的秘密行动,刺杀唐琛的火鸟计划,困顿晓棠的虚假绑架……那里救人也杀人,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剩下的只有背叛与失望,坍塌与幻灭,可西元依然想回去看看,想知道在一片废墟中还能找到什么,也许杰克上校还活着……
“西元!”望着西元的背影唐琛叫了两声,可人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去。
“草!”一把短枪被狠狠地掷在墙上,镶嵌的玉石凭空多了几道翠绿的碎痕。
萨克斯的曲声悠悠荡荡,黑人女歌手束腰低胸,慵懒地唱着爵士乐,低迷的嗓音流淌在入夜的小酒馆里,男人们喝酒解闷,女人们卖弄风情,台球桌旁几个膀大腰圆的退役水手时不时地为了一个进球叫嚣谩骂,粗糙的手掌偷掐两把啤酒女郎的俏臀,又引来阵阵尖叫与粗野的笑声。
西元独坐吧台一隅,一杯加冰的威士忌喝了大半天,随着酒吧门开开合合,目光起起落落,攥着酒杯的手也越来越凉。
昨天刚刚回到藩市,便在一家租车行的门口被一个女人拦住,西元一眼认出,这是在赛马场外故意摔倒又给了自己一针的女人。
两人见面没有多余的话。
“杰克上校……”
女人迅速道:“还活着。”
西元闭了闭眼,万幸之情落入女人的眼中,女人稍作迟疑补充道:“那天他外出了,不在基地,逃过一劫。”
“伤亡多少?”
女人神情一暗,报出一组数据,西元又闭了闭眼,沉郁不语。
“你不用租车了,那里方圆几公里都被封锁了,去了也没用,什么都没了。”
西元看了她一眼,杰克上校训练出来的人对人心都能揣摩一二,只有他顾西元才是最笨的那一个。
“明晚十点,渔夫酒馆。”女人利落地传完口讯,转身要走。
西元立即道:“我已经彻底离开了,不会再接受任何命令。”
女人偏头丢来一句:“他要见你,来不来是你的事。”
女人很快的消失了,西元呆立半晌,又看了眼租车行的招牌,便也匆匆离去。
离约定的十点还差几分钟,西元知道杰克上校从来不会迟到,又点了一杯冰水,旁边离去的客人落下一份报纸,西元瞥了一眼,拽到面前,唐琛的葬礼华丽而隆重,人人黑衣素服,布满了教堂小小的墓园,报道的还是苏珊妮。
“这个东方人死了,还会有新的人接替他,我想一定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