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陡然一转,杰克上校失去了最后的耐性:“顾西元,完成你的任务,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安然无恙地送顾小姐回家。”
“先放了我妹妹,否则一切免谈。”
皮鞭高高地扬起,狠狠地落下,这种军用皮鞭带着细小的钢钉,一鞭下去,皮开肉绽,结实光滑的肌肉上顿时一道触目的血痕。
狠狠地,只打了三鞭,西元咬紧牙关,准备承受接下来更多的火痛,杰克却有些烦躁地丢了皮鞭,点起一支烟,看着身上只有三条鞭痕的西元,嘴角扯出两道冷厉的纹路。
西元有些复杂地望着杰克上校:“鸿联社的家法还要一百鞭呢,上校不必对我心慈手软,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打死我都可以。”
杰克有些恼怒:“我不是黑帮头子,你也不是谁的马仔,顾西元,我们都是军人。”
“至少这个黑帮头子不会利用女人和孩子当筹码逼人杀人。”
杰克上校的脸微微抖动了下,面露讥冷:“顾中尉,你的这种偏私令我感到既震惊又失望,你心中的正义和信念都被唐琛吞噬了?你选择性地遗忘了每年通过唐琛控制的港口、船舶输送多少女人孩子出境吗?又有多少走私使我们的国库遭受巨大的损失?那些地下钱庄、赌场、小秦淮……这些不都是在鸿联社的控制下?难道唐琛手上就没有沾过无辜人的血?螳螂的传说在我这里可不止是个传说,哪个黑帮头子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来的?顾西元,当初接受任务的时候,你与我们是同仇敌忾的。”
西元痛苦地别过脸,眼前闪过的一幕幕都是当初立下誓言的样子,杰克上校的话像台搅蛋器,不仅敲碎那层原本就薄脆的外壳,还将内里一并打碎搅拌,令人无力反驳,可西元依然不甘心:“就当我偏私好了,给唐琛一次机会,他上位后取缔了很多非法买卖和暴力行径,他现在的生意大多都是合法的,或许我还能劝他离开这里,远遁他乡……”
“住口顾西元,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唐琛这两年是如何努力洗白上岸的,他用他赚来的那些脏钱结交我们的政客、上流社会,在众人面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翩翩绅士,可是他错了,黑的就是黑的,永远都洗不白的,就算他穿着燕尾服跳着华尔兹,也改变不了就是个街头混混、骗子、流氓的本质,他今天得到一切是他用命换来的,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放弃?但凡有人敢违背他的心意,挡住他前进的步伐,他会毫不留情地拔出匕首刺出去,用别人的血来装扮他那身华丽的礼服,你以为他就不会连你也杀了吗?顾中尉,你简直天真的可笑!”
搅蛋器终于将一切打得细碎,成了浆,糊在心里。
“上校,我妹妹是无辜的,你先放了她。”最后的请求也是最后的底线,听起来是那样的苍白和无力。
“可以放了,只是我不敢保证顾小姐还能完好如初!”
西元的额角青筋暴起,眼中的火如果可以喷出来,定要将杰克上校焚烧成灰。
杰克冷冷地说:“你是从这里出去的,应该知道这里的日子有多清苦,男孩子们有多久见不到一个女人,否则你们几个当初也不会偷跑出去找乐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行径,当初我之所以没有向基地汇报这件事,就是希望你们能顺利的毕业,发挥你们应有的作用。”
西元目光射向杰克:“洞口是你封上的?”
杰克不置可否:“不然呢,看着你们几个被开除吗?那我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别人也就算了,再找一个像你这样各方面素质都很优秀的东方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西元,我对你更失望。”
西元半垂着那双含着怒火的眼睛,低低道:“只要你放了我妹妹,我愿意接受军事法庭的任何判决,枪毙我吧。”
“不,顾西元,我不会把你交给军事法庭,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了你妹妹,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上边想要的是什么。”
柔软的嘴唇被牙齿铬出了鲜血,沉默是无声的反抗,也是绝望的哀鸣。
西元的声音又空又冷:“我还不想为了这样的国家和你们这些无聊的政客去殉职,要是我妹妹有丝毫的损伤,咱们就只好同归于尽了。”
杰克上校的眼里隐去最后一抹师生之情,连声音都洞穿耳膜:“要战斗就要有牺牲,不光是你一个人,我也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杀了我也没用,除掉唐琛和鸿联社对唐人街的掌控是上峰的决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