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重名重姓的多着呢,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确定就是小时候的那一个?”
唐琛不满地瞥了许澜清一眼:“我不是确定,而是笃定,再说,是他自己无意中提起来的,只不过更加印证我心里所想的罢了。”
许澜清向来沉稳,此时倒有些急躁:“那万一这人是个骗局呢,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谋算你的人还少吗?”
唐琛皱了下眉:“我见过他的父母,虽然他们都老了,但我还记得他们当初的模样,他妈妈喊他的名字——西元,他一步三回头,上了车,还在回头看我……”
唐琛不知不觉地陷入过往,许澜清却似乎更加怕了,立即打断他,强行将他拉入另一段记忆:“难道你就忘了三年前你来欧洲,我们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吗?唐,虽然只有一个月,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我这辈子最疯狂最开心也是最难忘的,从你走后,知道我有多思念你吗?我写的信都石沉大海,我以为你想把我忘了,可我还是忍不住要来看你,第一次来扑了个空,你跟白老大去了东南山,第二次来,刚一下船就接到家里的电报,说是母亲病重,我连唐人街都没进就赶回去了。”
唐琛忽然接过话来:“结果你回家才知道,那是你父亲的调虎离山计,他派人调查我们之间的事,又知道我娶了白老大的女儿,许家不愿得罪白家,为了保护你,你父亲不许你再来找我,澜清,不是我没收到你的信,而是你的信压根就不会到我这里,你这次之所以能来藩市,我想也是骗了家里来的吧?”
许之行虽然是个商人,但能在欧洲立足多年做这么大生意,结交权贵也结交黑白两道,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唐琛懂,许澜清更懂,是以默默良久,许澜清不禁苦笑:“唐琛,你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你,我这次能出来,全仗着几个朋友帮忙,骗家里说,跟某个贵族小姐出门旅行,家里人亲自看着她跟我一起上的船,这才放了心,其实半道上我们都下了船,她改道去会晤真正的心上人,我则买了来藩市的船票,我们各取所需,家里既然都不同意,我们只好互帮互助。”
“澜清,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如果你来看朋友,就在我这里小住两天,如果不是,不如早点回去,免得你家里人担心。”
“唐琛,I LOVE YOU!”
“对不起……”唐琛收敛最后一缕歉然,打开房门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许澜清满脸的神伤,颓然地坐在那张名贵的雕花古董床上,皇帝梦算什么,他只想拥着唐琛,不管做了怎样的梦,都不愿再醒来。
桄榔一声响,公馆里的人都跑到客厅,刚从许澜清的房间出来的唐琛,扒着走廊的扶栏向楼下望去,许澜清也从房里走出来,只见楼下站着西元和阿香两人,阿香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上,西元也是一脸的紧张,手里握着个鸡毛掸子,两人的脚前一堆华丽的碎片,是许澜清送给唐琛那盏洛可可风的古董台灯……
吴妈捂着嘴,掩住脱口而出的那声啊,阿江上前两步,一把将呆在原地的阿香拉到身边,远离那堆碎片。
许澜清变了脸,疾步走下楼来,冲到楼梯口,忽又放慢了脚步,两眼发直,缓缓地走到那堆碎片前,西元更加惶惶,满含歉意:“对不起许先生,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想帮阿香打扫一下,一失手就…真对不起……”
许澜清死死地瞪着他,继而又抬头向楼上望去,唐琛居高临下,神情冰冷,须臾,朗声道:“阿香打扫干净,碎片送到我房间,一片都不许丢,西元——”唐琛顿了顿:“去栽萝卜!晚饭前不许放下来!”
第60章 犟种
舒缓的古典乐流淌在下午茶的时光里。
香甜的布朗尼,浓郁的黑咖啡,一盘未见输赢的国际象棋,唐琛执棋的手将落不落,停在黑白方格上,目光飘向客厅的另一端,一颗萝卜栽的笔杆条直,西元的脸憋得通红。
许澜清也不催促,呷了口咖啡,眼底划过一抹伤楚。
唐琛收回视线,落了棋,漏出破绽,许澜清可以轻松吃掉这一子,他们从前下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