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琛点点头,又不禁皱眉,看着西元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想是伤着腿了,杨启年察言观色,马上道:“是袁二爷干的,那个姓袁的王八蛋,在鸭堡的时候我没留神,让他溜了进去,是他下狠手伤了你的人……”
西元忽然喝阻他:“杨启年你闭嘴!”
杨启年顿时没了声,窘迫地望了眼西元,又可怜巴巴地望向唐琛。
夜风骤凉,警笛声鸣,西人警署的车纷纷驶向码头,那座突然爆炸的废弃仓库还在炙热的燃烧,烟雾弥漫了墨蓝色的夜空。
阿山将一件披风搭在了唐琛的肩上,唐琛走到西元面前,将披风摘下裹住了他,忽而笑道:“以为我骗你啊?就表面一点洋粟骗骗丁义罢了。”
西元撇了下嘴:“你就算不骗我也是个骗子。”
唐琛叹了口气:“行吧,顾英雄,跟我这个骗子回家去,让我好好看看你究竟都伤哪了。”
西元没吱声,唐琛扶着他勉强走了两步,西元汗水滚落,咬着牙不让旁人看出半分端倪来,唐琛将他搂得更紧了,回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杨启年,不冲不淡地说:“把那个姓袁的给我带来,今晚我就当没看见你。”
杨启年犹如得了大赦,玩命地擦着汗连声应着:“好,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办。”
第二天,藩市的报纸报道了夜里西人码头仓库爆炸事件,疑似有人私藏军火,在搬运的过程中不小心引爆了火药,导致数人伤亡。
另有一则新闻没有登在报纸上,却更令人心惊胆战。
小秦淮的那条河里飘着一样东西,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浮浮沉沉,木桶里装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如果那还是个人的话,没手没脚置在木桶里,只露着个脑袋,两眼挖空,两耳削没,硕大的脑袋看起来像个顺着窟窿不停流血的皮球,嘴里还塞着一坨软踏踏的东西,呜呜地叫着,才知道人还有口气。
有胆大的走近岸边仔细去看,才发现是男人的那个顽意,大姑娘小媳妇知道后,轰地一声全跑开了,又羞又臊,个别的还忍不住回头瞄两眼。
不少人都认出来了,这不是丝绸商袁二爷吗!
没人敢捞,一是害怕,二是有鸿联社的人在岸边溜达时说过:什么时候断了气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收尸。
袁二爷也是争气,开始还呜呜地哀嚎,渐渐的就没了声,在河里漂了三天三夜,终于有人把木桶捞了上来,丢上掏粪的大车,混在一堆粪桶里拉走了。
自此后,小秦淮这条河,夏季没人再去捞螺蛳、小虾米,冬季也没有小孩子溜冰了,有人说,唐人街唯一的一条河叫人给弄脏了。
也会有人偷偷地问:是谁?
知情的人讳莫如深:这个名字还是不提的好。
第57章 你恋爱了?
“西元,听话,喝了它。”
“你拿开,再喝我真的要吐了。”
“良药苦口,喝吧,我给你备了吉利糖,桃子味的。”
“走开,别逼我。”
“一碗药而已,顾英雄怕成这样?”
“这跟英雄不英雄没关系,我从小就讨厌喝中草药。”
唐琛一脚勾过椅子挨着床边坐下来,手里还端着那碗药汤,也不知道张爷爷这次给西元开的什么方子,黑糊糊的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