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瞪一眼,西元也瞪着他们,顾教授和夫人虽笑着,却也留意他们三个不知怎地都红了脸。
吃过饭,张庭威又磨蹭了半天才告辞,西元说送送,两人溜溜达达向路口走着,张庭威问晓棠还要多久才能毕业,西元说还有两年,但是父亲希望她将来也能去欧洲留学,张庭威不禁道:“啊,还要再深造,女孩子念那么多书做什么?将来又不用她出去做事。”
西元瞥着他:“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多读书?很多女孩子比男人还有本事,照样可以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张庭威笑道:“你啊,还有你家里人,都被西方佬影响了。”
西元淡淡道:“也没什么不好。”
张庭威又说鸿联社今晚在御膳坊为唐琛接风洗尘,整条街都热闹,可惜西元没在,这露脸的时刻,唐琛倒打发他回家了。
西元一笑:“原本我也是不爱热闹的,我倒要感谢他。”
将到路口了,西元沉吟许久,终究还是问了:“庭威,唐先生现在也总是去你爷爷的药铺看病吗?”
张庭威看了他一眼:“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
“我很少留意家里的生意,爷爷很少提唐琛的事,倒是有两次,碰见过阿江来铺子里拿药,是谁的不清楚,想来应该是唐琛的。”
西元哦了一声,不再问了。
张庭威却笑道:“怎么?跟了几个月,倒处出感情来了?关心他好不好?要不要我帮你在爷爷那里打听打听?”
张庭威原本也是随口玩笑,没想到西元却说:“好,要真能打听出来什么,别和旁人说,悄悄地告诉我。”
张庭威站住了脚,望过来:“西元,你认真的?”
顾西元也望着他,目光平和:“嗯,我认真的。”
“你——”
“就算他不是我老板了,我也希望他好。”
张庭威张了张嘴,饶是脑子再灵光,没挤出一句应景的话来。
送走了张庭威,西元也没直接回家去,估摸着时间,拐了几个巷口,走进街心公园,选了梧桐树下第三张椅子坐下,已经十点多了,除了天上孤单的月和几只在草丛里蹦跶的蚂蚱,公园里冷清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秋风渐起,已显微凉,西元点了支烟,缓缓地吸着,在薄雾般的烟霭中,沉静,也忧郁。
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唐人街比起来,西藩区总是透着安宁、静谧,每条街都沉默着。
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接近,西元只瞥了一眼,继续抽着烟,那个人站在第三张椅子旁,等了会,才走过来,坐在椅子的另一端,也点了支烟,默默地抽着。
西元没有同他打招呼,只是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份叠好的纸,放在长椅的中间,又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压在那叠纸上。
“这是我复制的地图,还有信号器。”
“窃听器怎么样了?”
“总社的办公室防守的很严,上次太仓促,我没来得及。”
那人拿起长椅上的东西,将地图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又掂了掂那个小装置,低声问:“唐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