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西元提着药箱去给唐先生上药,没多久楼上就传来乒里乓啷的打斗声,阿江阿山疾步冲上楼去,唐先生一声“滚”,两人又都灰溜溜地回来了,吴妈阿香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抱在一起望着楼上,几个人提心吊胆地听着,今夜怕是不能睡了,白小姐砸闹了一番刚走,西元为什么又跟先生打起来了?而且,他怎么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吴妈甚至问阿江:“他…他真的是先生找来的司机吗?”
阿江沉着脸不说话,阿山急的摩拳擦掌,几次想冲上去,都被哥哥拦住了。
直到西元跑回自己的房间摔上了门,大家等了等,也不见唐琛叫人来伺候,这才散了,没一个睡安稳的,各自心中都有了一个念头:这个西元不简单,先生宠他过了头,他就忘了本,以后可怎么好呢?
没有以后了,回到房间的顾西元,以最快的速度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在提箱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公馆的电话忽然响了,唐琛应该很快接听了,一切又都安静下来。
握住门把上的手又松开了,西元走回床边,缓缓地坐下,继而颓然地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大家虽然都没睡好,却比往常起得早,总以为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却没想到,打完架的两个人还能坐在一起吃早餐。
西元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一屁股坐在唐琛的对面,抓起面包就吃,疼的呲牙咧嘴,照样狼吞虎咽,只当唐琛不存在。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唐先生居然默许了。
餐桌上阳光充足,将彼此的伤情照得格外刺目,多少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唐琛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刀叉,抓起桌上的银烟盒,取出一根,也不点燃,只是叼在嘴上,目光始终不离顾西元那张挨了十几拳的脸,男人虽然愤怒,但并未尽全力反抗,最后任凭他打,更像是种无声的抗诉。
西元淡淡地看了唐琛几眼,不卑不亢,继续将食物掰碎,塞进破裂的嘴唇。
唐琛将烟盒丢回桌上,偏着头擦燃了一根洋火,眯着眼深吸一口,袅袅升起的烟霭将他过于冷峻的容颜遮上一层朦胧的纱雾。
“我以为你早就滚了,没想到你还敢留下来。”唐琛轻描淡写地说。
顾西元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直视唐琛:“我又没做错什么,何况你薪水给的高,我干嘛走,除非是你赶我走。”
嗤——
唐琛不明所以地笑了,扯动脸上的伤,不禁抬手摸了摸高肿的鼻梁,淡淡地说:“顾西元,下次你再敢动我一下,我就把你剥光了丢进池塘里喂鱼。”
“唐先生,作为你的手下,我要的只不过是一点尊重罢了,否则我还是会还手的。”
唐琛冷冷地望了他一会,捻灭手中的香烟,冲一旁噤若寒蝉的阿香沉声命道:“傻看什么,咖啡!”
阿香慌忙过来,重新为他续满一杯苦涩的液体。
几天里,唐琛也不再出门,电话响个没完,阿江阿山也进进出出的,不知在替他忙什么,只是大家都比平时加了诸多小心,唐琛伤痕累累的脸令他看上去更加的阴郁、冷酷,连阿香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不敢与他玩笑,整个公馆好似暴雨前的黑锅天,乌沉沉地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明白,先生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不能出去,之前打打杀杀的日子也没把脸伤成这个样子,唐先生毕竟是唐先生,这点脸面还是要顾及的。
顾西元也被从客房里赶出来,搬进楼下的工人房,只有几平米,勉强放下一张床,也不再同唐琛共餐,每天都和阿江他们在厨房的餐厅里用饭,向来不多话的阿江送了他一句:“以后你再敢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