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扭脸对一名小伙计喊道:“蛙崽,把我给唐先生的黄鱼拿来。”
吴妈忙道:“不要了,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黎叔不容分说:“诶,这是我特意留给唐先生的……”
哗啦啦,小伙计因为跑的急了些,身上的防水围裙支棱棱地刮翻一个水箱,连鱼带水泼洒了一地,十几条马鲛鱼在水洼洼的地面上蹦跶着,小伙计顿时慌了神,手里拎着老板要的黄鱼,又顾着去捡地上的鱼,手忙脚乱。
黎叔哎呀一声,忙接过那几条黄鱼,怪他笨手笨脚。
西元赶过来,蹲着同他一起收拾地上的鱼,黎叔慌的:“阿元,不要啦,怎么劳烦你呢。”
西元笑道:“没关系,举手之劳。”
黎叔又训斥了几声蛙崽,吴妈催他快杀鱼,她还要赶着去菜市买菜,回去晚了可不行。
黎叔刀速飞快,继续收拾那几条黄鱼。
西元一边捡鱼一边去看蛙崽颈上的刺青,不大,却一目了然,鸟头鱼身。
这时又听吴妈轻声问:“这孩子瞅着眼生,新来的伙计?看上去没多大。”
黎叔叹了口气:“是啦,才十三岁,没有父母,他哥哥大飞欠了赌债跑路了,我见他可怜就留在这里帮忙,都是同乡嘛,总要照应一下啦。”
许是听见哥哥大飞的名字,蛙崽向那边看了一眼,有点难过地又继续低头捡鱼,西元帮他将水箱重新抬回原位放好,孩子喃喃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西元温和地一笑,仿着汕岛的口音,蹩脚的有点滑稽,蛙崽被他逗的笑了下。
西元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问他:“这是你们汕岛那边的图腾吗?”
蛙崽困惑地望着西元。
西元换了个说法:“你们汕岛人为什么喜欢纹这个?”
蛙崽明白过来:“是鸟生,我们出海打渔的保护神。”
“鸟生……真的能保护吗?”
“不知道,反正现在不用出海打渔,我只是卖鱼。”蛙崽神色有些黯然,小孩子对祖宗敬畏的东西总是可信可不信的,何况境遇不太好的时候,保护神也只是个传说。
吴妈拎着黎叔收拾好的鱼,说了声:“阿元,我们走了。”几条廉价的巴浪鱼不抵一条大黄鱼的鱼尾,黎叔的买卖做得又亏又高兴,高声与吴妈西元道别,托她给唐先生问好。
蛙崽也目送唐先生的人离去,神情恍恍惚惚的,黎叔见他发呆,又哇啦哇啦教训起来,叫他做事机灵些。
去菜市的路上,西元提起蛙崽这么小就在鱼档里帮忙,吴妈也忍不住说他哥哥大飞,鱼档赚来的钱都输光了,欠了一屁股债,把弟弟丢下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真是可怜。
西元又问:“大飞算是青龙堂的人吗?”
吴妈说他起初是跟着白老大的,因为烂赌误过事,白老大便将他打发到唐先生手下,因他是汕岛人,唐先生就让他在鱼档这边帮黎叔的忙,还替他还清了那些赌债,可大飞安分日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