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属于我的。
暖光下宁刻眸色晦暗。
某些情绪在他的胸膛里疯狂翻滚,像是失去了抑制机制的凶兽,嘶吼着在他的肉体皮囊里横冲直撞,恨不能冲出来将眼前人一口吞下,消化掉这个人的血肉和骨骼,将他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这样他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这种极端的念头,早在宁刻闻到肖安身上那些属于别人的古龙水味道时就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是凶兽不会冲出牢笼,他冲不出来的。
宁刻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心,那有一道痕迹已经泛起了深深的绛色,五指的第二指节之下也有同样齐齐地一道,这是他方才开门时握着门把手留下的痕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沙发前的男人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他似乎是在审视自己,又好像只是在平复情绪,良久之后,宁刻弯下腰把沙发上的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把人带进了浴室,磨砂的玻璃门内很快就传出了水流声。
“你猜我醉没醉?”肖安坐在宽大的浴池里,他把下巴搁在宁刻的肩膀上,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宁刻背后的水花。
宁刻像台没有感情的洗澡机器人,根本不搭理肖安的话,兀自给他搓了满头的白色泡沫。
“我没醉。”于是肖安自问自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宁刻即使看不见肖安的脸也能想象他的表情,以及他唇角翘起的弧度,“不过胃好难受,我真讨厌那些冷冰冰的西餐,讨厌又苦又涩的红酒。”
“也就你做的三明治还能下咽了,可是我更想吃面条,还是更想吃热腾腾的臊子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肖安念念叨叨的样子显得有些幼稚,“肖宁刻,我想吃面条,要红油泼的臊子,但是不要葱,一粒葱也不要。”
肖宁刻打开莲蓬头冲肖安发顶兜头淋了下去。哗啦啦,细密的泡沫变成了融化的奶油,薄荷甜味逐渐冲刷掉了古龙水的味道。
“唔——泡沫冲我眼睛里去了,肖宁刻你这个坏蛋。”肖安抬手抹了一把脸,可头顶上还是有温热的水流不断地往下淌,他压根儿睁不开眼睛。
只好把脸埋进了宁刻的肩窝。
“你这个坏蛋,”明明喃喃着在骂人,却收手将宁刻的后背都圈住,在水中用力地靠近他,“你哥哥我就是想吃碗面而已。”
他好像在问:这很过分吗?
宁刻把肖安里里外外洗刷干净,用浴巾把他包好又重新放回了沙发上,智能管家跟在他后面收拾一路滴滴答答的水珠子。
他回去把自己冲干净换了身衣服出来时肖安是彻底睡着了,他抱着一个抱枕,浴巾一半盖在他腰上,一半拧成了麻花。
头发还是湿的,水汽缓缓凝成珠子落在地上,智能管家拿着抹布在那里不停地擦,像个受气包小媳妇。
宁刻走过去抱起肖安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给他擦起了头发。肖安的头发有些长了,被宁刻以指为梳拢到脑后显得温驯。
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肖安的鬓角,思绪层层叠叠,无数念想如雪落下又堆积,没有一片雪花不与肖安相关。
大概是发梢划过脸颊很痒,肖安无意识地抬手挠了一下,手腕就落在了宁刻的掌心里。线条流畅的手腕上有明显的青紫痕迹,是绳索长时间捆绑才会导致的。
宁刻昨晚做的是有点过火,肖安锁骨上那一连串的咬痕都是他留下的,但他没有绑过肖安。
他大概知道肖安到底在做什么,但是这也不能妨碍他心中的不悦。宁刻静默地长长叹了口气,给智能管家下了个指令,消除淤青的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