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莫蓁蓁听到这边的吵声,正想要打开门跑出来看热闹,却被朱婉茹拉住了胳膊,吩咐她如果想顺利地进文工团,就老实地在房间里待着。
莫蓁蓁十分不情愿地将腿收了回来,然后趴在门上,想听清楚外面他们在说什么。
莫雅听了莫建国的话,看着他,这一刻竟觉得这个天天见到的父亲,竟如此的陌生!
她来这个家十二年了,从未感受到一点来自父亲的关爱,莫建国对她永远都是冷漠和无视,在这个家里她不像是他的女儿,倒像是斥候他们一家的保姆,还是那种没有任何报酬的保姆。
刚来时她还是个12岁的孩子,当时朱婉茹才生了莫民生不久,她要洗衣做饭照顾孩子,而比她小不到一岁的莫蓁蓁和小三岁的莫晓晓,却什么家务都不用做,除了上学,练琴就是坐在那里,等着她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她背着孩子,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只因为她临走时,妈妈教导过她,到了部队里,一定要勤快一些,这样那个新家才会接纳她,爸爸才会喜欢她。
可是她在这个家当牛做马了十二年,到头来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们的认可,就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现在更是连一个理由都没有,就要让她放弃自己的前途,给莫蓁蓁让路。
她也是人,她也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她只能活得像是草芥,而他的其他女儿却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
这一刻莫雅骨子里的那份倔强被激发了出来,她不想妥协,她也不会妥协,只见莫雅,看向莫建国,提高了声音说道:
“我不会把这个名额让给莫蓁蓁的,她要进文工团,就自己去考!谁也别想拿走我的名额。”
这是莫雅第一次反抗莫建国,因为紧张和激动,她连声音都在发抖,但是却还是不卑不亢地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即使你是我父亲,也不行!”
“简直反了你了!”莫雅话刚说完,气急败坏的莫建国就扬起了自己的手,只听“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便落到了莫雅的脸上。
莫雅没有躲,只见她目光定定地看着莫建国,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但是她却没有后退半步,就这样倔强地站在那里。
“妈,爸好像打她了。”屋里的莫蓁蓁将耳朵从门板上移开,看向坐在一旁擦拭着花瓶的朱婉茹,兴奋地说道。
“打就打了呗,不听话的狗,早该教训一下了。”朱婉茹仔细地擦拭着手里的青花瓷花瓶,漫不经心地说。
“呵呵,幸好民生那臭小子出去了,不然又要去护着她了。”莫蓁蓁幸灾乐祸地说完,再次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继续听了起来。
打完人的莫建国以为自己的武力已经将女儿镇压住了,冷着声音质问道:
“明天你到底去不去文工团请辞?”
莫雅看着一心想要武力镇压自己的莫建国,生硬又坚定地吐出两个字:
“不去。”
啪……
又一个耳光甩了过来,这一个耳光比前一个力气更大。
莫雅很快就在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因为惯性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待她站定以后,目光比先前更加坚定,认真且铿锵地回答道:
“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这句话,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