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领着将士抢掠寒北百姓,将城中洗劫一空,还强占了寒北妇女……还有几个妇女是怀着身孕的,已经断了气,方才一群老汉正抬着她们的尸体在外边儿要说法,弟兄们怕扰了世子歇息就一直没报,但是外头闹得越来越厉害……”
先前曹错就颁布过军令,不论行军至何处,不论胜败,绝不强取老弱妇孺分毫,况且寒北已经战败,民众大多归顺大魏,陈猛的举动,摆明是打了曹错的脸。
不等士兵把话说完,曹错就打断了他,道:“他们现在在何处?”
“就在帐外,陈将军已经派人驱赶他们了。”
“混账。”曹错顿时间困意全无,径直往外面走去,喝住了正在暴力粗鲁驱赶的士兵。
几个老汉见曹错出来,纷纷指责他丧尽天良,不光连襁褓里的婴孩都不放过,居然连怀着孕的妇女都要践踏蹂躏。
曹错眉头紧蹙,不理会老汉的指责,吩咐底下的人把这些尸体好好安葬了,老汉的谩骂声越来越刺耳,天色也越来越亮。
“陈猛人在何处?”曹错厉声询问。
“回世子,”士兵答道:“昨晚陈将军和营中将士喝酒至深夜,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帐中歇息。”
目无军纪,视军纪王法为蔽履,曹错早已忍受陈猛多时,因着他是曹彻的心腹大奖,又有军功在身,所以曹错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但是他在寒北做的事直接触碰到了曹错的底线。
自从赫舍里隼兵败之后,曹错一向看中军纪,就是因为骄兵必败这个道理,而陈猛行事作风散漫惯了,在寒北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人不齿,若是今日就因为他和曹彻的交情而免受责罚,日后难免会让军中其他将士争先效仿。
曹错手指挠着掌心,问:“他家中可有什么人?”
“回世子,陈将军家中有年过七旬的母亲,还有妻子和七岁半的儿子。”
“赏他家里人黄金三百两,今天午后就派人送,至于他,军法处置,按律当斩。”曹错声音铿锵,掷地有声,没有一丝迟疑的意思。
众将士皆是不可思议,纷纷跪在地上给陈猛求情,韩储见状也和将士一同求情,道:“世子,将军跟着秦王多年,履历战功,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曹错坚定答道:“我意已决,即刻处斩。”
韩储:“世子,陈将军与秦王交情颇深,就算你不念他战功无数,也请念在秦王的份儿上,给陈将军一次机会。”
曹错的眸色顿时沉了下去,而后再沉了一些,他漠然地看着韩储,声音比幽都河底的流水还要冰冷,“他于我父亲的交情是私,违反军纪是公,公是公,私是私,公事绝不私办,莫非凭着和秦王的交情,就什么廉耻也不顾了吗?今日你与我交情颇深,难道就准许你明日上竟京街头打家劫舍了不成?”
韩储被曹错训得一时语塞,低着头不再多说。
曹错声音起伏不大,却掷地有声,“来人,将陈猛斩首示众,将他的项上人头在楼台上悬挂三日,已正军法。”****陈猛的脑袋悬挂在木台子上,血滴在黄沙里,连同沙子都变成了黑色,昔日跟随陈猛的旧部愤慨无比。
吕楚持剑闯入营帐,把剑重重地砸在曹错面前的桌上,道:“你为何要杀陈猛?”
随后而来的守卫兵连忙上来牵制吕楚,曹错抬手示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