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心虚地朝萧玄那边看了一眼,萧玄正襟危坐,并没有因为此人的眼神而慌乱,倒是一旁的梁庭轩先挑了事儿,阴阳怪气地问道:“皇上问你话,你老往丞相那儿看什么?”
梁庭轩是汴东梁氏的嫡系长子,梁太后的亲弟弟,有了太后这棵遮阴树,平日里好乘凉,再加上汴东梁氏还是大魏世家之一,梁庭轩说起话来自然有些底气,也不怕得罪人。
萧玄看着梁庭轩轻佻的笑容,道:“我一生坦荡,效忠陛下,行的端坐得直,又何惧人看?倒是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引脏水,此等唯恐天下不乱的做派,看着倒像是想隐瞒什么。”
“丞相又何必动怒?”梁庭轩笑说:“我只是看此人那般盯着你,还以为你们私底下有什么交情。”
萧玄冷笑一声,道:“哼,照你这个说法的话,若他看的秦王,莫非他就与秦王有私交?若看的是潘侍郎,莫非他就与潘家有私交?”
曹彻坐在他对面,并没有搭理他这番胡乱攀扯的话,倒是潘慧被冷不丁儿地提到,胆儿都险些吓破了,嬉笑道:“丞相说笑了,我此前从未见过此人,能与他有什么私交?”
诚宜帝狐疑地看了萧玄一眼,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刺客,道:“你为何看着丞相?”
刺客指着萧玄,颤着声音道:“皇上,就是他,就是萧玄派我来刺杀你的,他说只要事情办成了,等太子上位后,就会让提拔我到锦衣卫混个差来当,小人一时糊涂,请陛下明查啊。”
诚宜帝看着萧玄,问:“丞相,此人把矛头指向了你,你怎么说?”
“我此前也从未见过此人,”萧玄神情不变,道:“此等微末功夫之人,我又怎么会用?微臣也觉得好奇,我与此人素昧谋面,怎的就指认到我身上来了?”
梁庭轩擅长察言观色,看着诚宜帝陷入沉思,他立马火上浇油道:“是啊,一个与你素昧谋面的人,怎么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指认你?而且还单单就指了你,却不指其他人。”
曹错坐在角落里,细致地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刺客被锦衣卫押进来的时候,那转瞬即逝般和梁庭轩的对视虽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却被曹错清楚地捕捉到了,梁庭轩绝对是想趁机拉丞相下马。
诚宜帝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道:“秦王,你怎么看?”
曹彻说辞严谨,道:“此时事关重大,涉及到皇上的安危和大魏江山的稳定,轻率不得,不能只听刺客的一面之词,臣以为此事应该交于三司会审,由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御史中丞共同审理。”
“来人,把他押下去,”诚宜帝道:“方才护驾的勇士在哪儿?”
方才只用一把剑挡住了飞箭的清俊男子上前行礼,道:“回陛下,小人在。”
诚宜帝:“你今夜护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那男子道:“保护皇上的安危是小人身为臣民的本分,臣不要赏赐。”
诚宜帝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行为举止怪异的少年,顿觉疑惑,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光诚宜帝对此人感到好奇,就连在场的其余人也对此人感到好奇,良久,那人才抬起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臣姓曹,名嫣然。”
“嫣然?”诚宜帝方才还困惑的脸顿时大喜,道:“怎么打扮成这个模样了?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少年郎。”
曹彻皱起眉头,看着他这个鬼里鬼气的女儿,呵斥道:“还不下去,打扮成这样,成何体统?”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