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水灾这么大的事,他在府上卧榻装病,现在水灾治好了,他的病也好了,而后三言两语便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了。
许卿湖抬手饮酒,俊朗的脸上笑了笑,道:“张大人大病初愈,怕是不宜饮酒,要是喝多了,又病了还得了,尹安没有你在不得乱套了。”
张肃:“小酌几杯,不碍事,哪儿这么容易就病了?”
“是啊,”许卿湖小饮了一口,过湖的风吹过他脸上,他舒适地眯起眼睛,意味不明道:“哪儿这么容易就病了?”
“……”张肃只笑,这话听着总觉得有些许不对。
倒是孔牧是个清醒人,坐在席间听着二人你来我往,自己言语甚少,道:“不过这引水灌田,今年百姓的庄稼肯定遭殃了,要是今年没收成的话,明年怕是不好过。”
“这个嘛……”张肃放下酒杯,面露为难之色,道:“竟京那边来了信儿,尹安遭此横祸,明年的赋税减半,如此也算是缓了百姓身上的负担。”
“减轻赋税就缓了负担?”许卿湖挑眉,道:“不,远远不够。”
孔牧偏头看他,问:“依许大人看,要这么样才够呢?”
“没有收成的话,百姓最担心的会是什么?”许卿湖两指轻点着桌面,道:“是粮食,别说赋税减半了,就是不收赋税百姓也没有可以果腹的东西,尹安这情况两位大人也清楚,要什么都没有,卖小物件儿卖不出去,想买其它州县的玩意儿又买不起,既然轻巧的生意在尹安行不通,倒不如做点儿其他生意。”
张肃摇了摇头,认为此事根本就不可能实现,道:“这个嘛,我也想过,但是尹安能做什么生意?”
许卿湖道:“我近日跟人一起凿渠的时候,听人说了几句,牙括和聊西作物生产丰富得很,关键是市面还广。”
张肃身子往前倾了些,不明白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道:“可牙括和聊西富足,和尹安有什么关系?”
“许大人可否说得再清楚些?”孔牧问。
许卿湖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晃着酒杯,徐徐道:“大人可以在牙括和聊西买进粮食,然后买到狼泉去,近年来狼泉又是天灾又是人祸,粮食比厥北还要匮乏,但是户部拨给狼泉的银子从没少过,真金白银是实打实的充足。
“大人可以在牙括和聊西买进粮食,再按原价格两倍的价钱把粮食卖到狼泉,然后再把钱拿去宁西其余几州进粮,如此一来,不用打开粮仓就解了百姓明年的果腹问题。”
“好啊,”张肃拍案叫好,笑道:“如此甚好,锦侯,你这就差人去办,缺人还是缺钱就只管来找我。”
孔牧面色为难,提出了疑惑,道:“这法子确实好,但是我们能想到,牙括和聊西的人肯定也会想到,我们怕是很难买到足够的粮食。”
张肃觉得孔牧说的也不无道理,顿时之间犹豫不决,不知该听谁的。
“孔大人言之有理,”许卿湖道:“所以此事要趁早,把牙括和聊西市面上的粮食购回来,如若他们发现端倪,我们还能有余钱去牙括交税,和运河上行水的商贾合作,买进四海八方的粮食来出售。”
张肃像是已经看到了粮食涌进尹安的盛况,立即拍手叫好,孔牧摇了摇头,道:“商人向来狡诈,水上的贼寇又多,谁都不敢保证一定会顺利,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许卿湖道:“尹安粮仓里还有多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