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似乎而已。”钟昴又笑,是那种已经嵌进了肉里的,温和却并不带温度的微笑,“但如果我说,没有刻印的水相纳斯塔也已经出现在了市场……?”
“噢,那问题可能就有些许的严重了。”她慵懒抬眸,“但我还是那句老话,你们的问题,凭什么要我施以援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钟昴再笑,“这是我们的一句老话,就是不知赫尔曼博士能否领悟到其中的真谛?”
“请不要小瞧我的文学素养,钟昴博士。”赫尔曼的神色不悦起来,“你就不怕我把这丑闻抖落出来?”
“不,我相信您的为人。”这下,钟昴倒是摇头,“您发表的文章我全都看过,我想一个可能弃本族人民于不顾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写不出那么慷慨激愤的文字的。”
女博士面上一怔:“没想到钟博士居然还能如此天真。”她加快了语速,“你难道不知道文字的出现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我的本性,或许也正如大多数人评论的,是为了挑起对立,哗众取宠……”
“那是因为他们连你的一篇完整文章都没有读懂。”钟昴叹息,说,“看到字眼就气急败坏,看到反击就恼羞成怒。现在的舆论之所以容易掌控,就是因为引导的只要有情绪就够了。”
“Les jugements que les foules acceptent ne sont que des jugements imposés et jamais des jugements discutés.”[1]
钟昴点头:“是的,他们无法通过自己的推理得出独立的判断。”
“……你确实还挺会说话。”赫尔曼博士终于有所正色,青眼以看,“但万一我还恰巧就是两面三刀,唯利是图呢?”
钟昴叹一口气:“那我就只能祝博士以后也不会为身边存在的小人所困了。”
“……”女博士挑眉,好久不再言语。
而就在赫尔曼博士低头思索的这段时间里,文天成抓了抓脑袋,呆滞又困惑地扭了扭自己僵硬的脖颈。
什么?这些哑谜一样的言论,和叽里咕噜的鸟语。
他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太明白了,明明那时说的还是汉字,他却听不懂每句话背后的含义。
只是,他听着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却又能同频共振,互相理解,心里某处就隐隐泛起了酸水,甚至直接就想到了真是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行,就先这样吧。虽然我对你言论间的傲慢还有诸多不满,但是你的想法还是值得考虑的。”他还想着,就听见前面传来女声状似妥协的话音,“不过事先声明,我的让步不是妥协,只是为了尝试你所谓的互利共赢。”
拂了拂长裙,她起身,款款走到了钟昴身边:“奥利维亚的治疗我可以先接手,麻烦你给我安排好住所,这几天我会先在这里暂留。”
“早就准备好了,赫尔曼博士,能得到您的帮助是我莫大的荣幸。”钟昴觑眼垂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卡交到赫尔曼手里,“当然,以后您的事业我也一定会全力相助。”
女博士点头,接卡又瞥了文天成一眼,便扬着下巴,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清脆的细高跟消失在走道尽头,文天成回神,这才惊觉这屋居然又只剩下了他和钟昴两个。
“话说,那个,钟……”他再次试图开口,但话音未落,就被钟昴冷静的陈述所断。
“奥利维亚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现在赫尔曼博士来了,你就不用太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