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是……”
什么声音……
嘀、嘀、嘀、嘀……
“不好……博士……有人闯……拦不住……”
好亮……
嘀、嘀、嘀、嘀……
“为什么……来的是……赶紧给……电话……”
好难受……
嘀、嘀、嘀、嘀……
“真是个不懂事的父亲。”
嘀———————————————
哗啦。
手臂痉挛了一下。
哐啷。
脚踝翻动了一遭。
不适地偏过脖颈,床上的人轻颤起他鸦黑色的纤密睫毛,自喉间哼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脆弱呻吟。
他睡得很不安稳。
又昏,又沉,又累,又热。
还动不了……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只要一动,周遭就会发出流水一般的绵延声响。
那声响是极有质感的,又细又碎,甚至清脆到了有些凉……
是什么呢……
他终于费力掀起了那过于沉重的眼皮,在视野的一片模糊中缓慢清醒起来。
“醒了?”指尖划过书页摩擦起声,像极了那人平淡到漫不经意的陈述口吻,“你已经睡一天了。”
床上的人显然还没从昏睡里缓过神来,他完全放空地呆望起高高的天花板,听到声音也不过随口嗯了一声。
但他一嗯,就顿时觉出了喉咙里的些许不同,干涩喑哑,还有点发炎的闷痛。
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但这一动,别说喉咙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连手都无法顺利抬起了!
而伴随着哗啦的流动声,他惊异地瞥到了自己手腕上一只不轻不重捆绑而起的黑色皮套。皮套后的铁链像垂落在地的银色星河,直隐没到看不见的尽头。
他突然僵硬起来了,求证似的动了动剩下的手臂和脚腕。
当啷。
脚镣的勾圈被他用力撞在了某种金属固定物上,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冷冽声响。
一瞬间,室内安静了。
只剩头发擦过枕巾的,机械的,缓慢的,难以置信的,细微响动。他甚至听见了从自己耳膜传来的鼓噪和颤抖,连同眼球转动发出的嘎吱声。
他看见了钟昴。
看见了他眉目微垂,面若寒霜。
“怎么……是你?”文天成被吓得完全醒了,猛然拉动铁链挣扎了两下,“这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跟他们是一伙的?这里是哪里?”
嘭。钟昴手里的硬壳厚书猝然阖起了,他用指尖磨蹭起书脊,话音里没有一丝笑意:“一般来说,在质问你的救命恩人前,是不是先该反思一下自己?你自己做了什么,忘了?还是说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你救了我?”头突然疼起来了,像用手挤压后的面团。文天成吸了吸鼻腔,那股难闻的乙醚气息似乎仍弥留在他的喉管与舌苔之上。
“我……”他于是错乱起来,“我之前好像去了一个……医院?那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