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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谁都一样,折了?这几头羊罢了?。”

他从木箱里?拿出双很长的皮手套,找出适合的刀具,叫牧民把病羊绑在地?上,半抬起蹄子?。

围着的牧民全都倒吸口气,那蹄壳还吊在蹄子?上,里?头露出的血肉腥臭,一碰羊低低嘶鸣哀嚎。

吉伦巴雅尔耳朵也不好使,平常羊老窝着,她没?听它?这般叫过,可忽地?听见,叫老人流了?泪,一直向羊忏悔。

羊把式面不改色清理羊蹄的腐坏,挤出乌黑的脓汁,疼得羊哀嚎惨叫不已。在场的牧民听着真不是滋味,可他摘下皮套子?,往上倒了?点酒,又洒药粉,还叫牧民去拿炉子?,将铁烙子?扔进烧红的炉子?里?。

他握着小巧的铁烙子?,挨近羊蹄的周围,一时在场众人都能听见那滋滋滋的声音,还有丝丝白烟,这一刻没?人说?话,他们?默契地?转过头,实在不忍心瞧。

可羊却?没?再喊叫,用麻布包扎好后,母羊还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原先?因疼痛难耐而弓起的背部,此时也舒展开来,卧在草地?上。

牧民对这一套法子?很是惊奇,姜青禾瞧了?眼?他们?的神色,走?了?几步过去问巴图尔,“往常羊烂蹄子?你们?咋办的?”

“也会拿刀切,挤出来用大蒜粉和其他药粉,大多数羊能熬过去,不过吉日木图和芒来家的好几头就没?了?,他家听了?别人说?用白灰好,”巴图尔挠挠他的胡子?,神情间很是忧愁。

姜青禾听得脑袋一突一突,白灰就是石灰,熟石灰倒还好,生石灰不仅要烧蹄子?,而且强碱对眼?睛和皮肤等都会造成不可避免的损伤,十足危险。

她揉着额头,长呼一口气保持冷静,听着羊把式交代,“这破羊圈不能住了?,哪有怕羊热往里?头浇水的,简直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法子?。”

“里?头的草料都给烧了?,还没?烂蹄子?的给分开住,这玩意在牛羊间跟人的疫病一样的,会把圈在一起的羊给染上。”

羊把式无奈叹气,腐蹄病一般在南方多雨时羊群患上得多,本地?还不算太常见,眼?下倒是被他碰上了?。

处理好这家,下一个?去的是蒙克家,蒙克已经满头大汗了?,他家养得羊不算少,估摸着有二十来头。

还没?进去,刚走?到门外边,羊把式就高声喊了?起来,“羔羊啃土都不晓得管,养个?屁的羊,把你自个?儿收拾收拾关进去当头羊算了?。”

面对着蒙克一家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眼?神,姜青禾仰头望天?,她不想翻译。

羊把式接着抱怨,“喂骨粉、喂蛋壳碎喂盐阿,羊都啃土舔毛了?,团在肚子?痛得打滚,等死了?就晓得心疼了?!”

走?了?五六个?羊圈,羊把式骂天?的话逐渐变多,人也变得暴躁,而姜青禾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呆滞再到沉默。

也就是此时,她才彻底明白牧民的养羊水平。

牧民养羊,说?精细也精细,他们?会每天?清理羊圈里?的残草和粪便。哪怕是在冬日,上冻时也会一点点处理,山羊爱干净,难闻的气味会让它?们?不吃食并且躁动不安。

虽然?今年他们?没?有频繁转场,但前几十年他们?会从冬牧场转到避风向阳、水草丰美的春牧场。做好春季接羔保羔,每日夜里?守着母羊,数到七日舔一次碱土,会把乳羔和能吃草的幼羔分开饲养等等。

夏天?抓夏膘,带着羊群到贺旗山脉背阴处吃草,驱赶蠓子?和各种?飞虫,秋上油膘,凌晨赶羊出去夜里?回来,给羊吃野韭菜、沙葱,剪秋毛等,一年四季有序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