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还是难过得像被洪水淹没。
哪怕他很清楚,当时的他,就算听到了,也是不敢相信不敢争取的。
但他真的不该赌气丢掉那个戒指的。
庄定湉手都有些颤抖,他很庆幸场地很暗,没有人会察觉到他的失态。
突然的欢呼声,把他拉回现实,在他恍神的时候,场地灯光全暗了。大屏幕上开始出现影像,这是大家伙为了这次演出,特意拍的小短片。
他们甚至找到了过去的影像,多年前北京逼仄的小酒馆里,窄得几乎迈不开步子的小舞台上,几个年轻人仿佛用尽生命在演出。
这种生命力就像树的根系,密密麻麻连接的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同样充满理想和不安的年轻人。
后面的剪辑就变得快速,重组之后不断的演出,不断的舟车劳顿,无数次的鞠躬谢幕,还有闪过的无数陌生的属于观众的脸。
影像和现实照应,台下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的欢呼声,在这样的声浪中,月圆五十次乐队上台了。他们简单的挥了挥手,就走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钱与舟站到中间,没有说话,他低头扫弦,晃着身体,直接进入第一首歌。
庄定湉看得有些呆,前面响起的尖叫声几乎让他失聪。
钱与舟居然弄了个红头发。
正红色,真的很适合他,张扬而热烈。
他穿的一身衣服是庄定湉挑的,黑背心黑皮衣,一条丁零当啷都是洞的牛仔裤。他的胸前挂着一根细长的项链,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很热烈,周屿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趴到前面的栏杆上,和观众一起随着音乐的节拍跳了起来。
庄青岑是最适应这种氛围的人,她也站起来,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首歌。
音乐声把庄定湉心里的坏情绪通通驱赶到角落里,他听到歌词,又想到钱与舟说过的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话。于是他也起身,放任自己流淌进这一场属于音乐的狂欢之中。
演出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江一帆对着话筒说:“大家可能不知道,今天我们舟哥的爸爸妈妈也在现场。”
鼓手应景地打出一串急促的鼓点,江一帆朝最后面挥了挥手:“叔叔阿姨,我们演得怎么样?”
观众们纷纷转过头,发出一阵欢呼。
大家这会儿都站着,好多目光齐齐地看过来,钱明昭很熟练地举起手,挥了挥。挥完又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就鼓起了掌。
叶轻舟比了个大拇指,笑得很快乐。
周屿代表大家,格外响亮地喊了句:“叔叔阿姨觉得特别好!”
于是所有人都笑着鼓起掌来,张弛像个说相声的,提高语调说:“怪不得感觉舟哥今天演得那么拘谨!”
钱与舟举手投降,为自己辩驳:“我明明演得格外热情。”
“还有两个帅哥是谁?”后面有个观众喊起来。
钱与舟没听清,他做了个倾听的手势,那个大嗓门的粉丝又喊了一句:“除了周屿还有两个帅哥!谁的家属!”
周屿莫名其妙被插了一刀,他“喂”了一声:“过分了啊,怎么把我排除在帅哥外?”
江一帆神神秘秘地一笑:“其实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钱与舟握着话筒笑起来:“很不好意思,但可以占用大家五分钟时间吗?”
紧接着,钱与舟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到庄定湉的脸上:“湉哥,你能到台上来吗?”
庄定湉毫无防备,他下意识看旁边的周屿:“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