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站在最前线从入门基础开始盯着他们练习的黑尾铁朗,还是一向作为队内地板接球顶梁柱只要存在于球场上就能让对方攻手压力倍增的夜久卫辅,哪怕是一直存在感不高却能够包容整支队伍,在任何后辈们遇到困难时都能及时出现的海信行。
他有点想象不出要是三年级的前辈们不在了,音驹会是什么情况。
成宫鸣之前和他提过一嘴,说从自己一进高中就和他搭档的三年级前辈毕业之后,虽然嘴上说着“毕业就毕业了,没有原田学长自己还有小树可以使唤,甲子园表现得那么好肯定能会有很多队伍选吧,太好了终于没有人能够管教我了”,实际上还是会在无数个时刻,在无数个瞬间,在赌气抱怨或是故意闹脾气的时候希望听见那一声“鸣,你又在闹腾了”的无奈语气。
由黑尾铁朗开口,刻意将其变得没有那么具有悲伤色彩的“毕业”,在一二年级们听来不亚于晴天霹雳。
即便早就有了准备,却依旧无法平静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正在不断倒计时的离别。
对上夏目的视线,孤爪研磨答应的很果断:“行,来个第一节 奏?”
他也站起了身。
除了急着打游戏,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快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过。
“也带我一个啊研磨!或者贵志我和你也可以试一下假扣真传!”山本猛虎一怔,直接从地上弹起来。
“我和你来吧。”
一向惜字如金的福永招平开口道。
“好好好!快来!!”山本猛虎表情一松,跟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福永招平就往球场跑。
“列夫列夫,我来接你的球。”芝山优生拽着灰羽列夫离开。
“犬冈,”手白球彦挤眼睛,“我们上午说要试试后排进攻对吧?”
“对对对,快点吧晚了球就没了!”
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去训练。
没有人在黑尾铁朗说出那个词之后回应他。
看着这群跟逃一样四散离开的后辈们的背影,鸡冠头主将舔了舔嘴唇,觉得嘴巴有点干。
不是那种单纯生理意义上的口渴,而像是有个无形的机器,在不知不觉间拮取了他灵魂中固有的水分。
一个亮橙色的宝矿力水壶出现在黑尾铁朗跟前。
“喏。”夜久卫辅冲他挑挑眉。
“喝呀,看我干嘛?”
“谢了。”
黑尾铁朗接过来,壶嘴对着嘴巴,右手用力挤了下瓶身,透明的液体从壶嘴里喷挤出。
他喝得很猛。
“不就是毕业嘛,听到这个词跟听到什么一样。”夜久卫辅磨了磨后槽牙,右脚往地上一踢一踢。
他低着头,除了近在咫尺的海信行没人看得见他的神情。
海信行无奈地笑笑,看向不远处在争论场地归谁的一二年级后辈们:“这也难免吧,我们之前几届风气不算好,后辈盼着他们毕业都来不及,从我们三个开始,就算是例外了。”
“明明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让人必须遵照长幼尊卑的家伙才是‘例外’吧。”夜久卫辅又踢了一下地面。
“是啊。”海信行回了一句,而后半分钟内,三人之间空气就像停止了流通一样,连呼吸声都轻的吓人,只有黑尾铁朗时不时往嘴巴里滋水的声音。
“毕业而已,又不是没法见面了。”黑尾铁朗一口气喝完水壶里的水,晃了晃脑袋,呼出长长一口气。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放下水壶,把手往兜里一插,“这群家伙不想让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春高留下遗憾,所以才去训练。”
趁着最后的时间,汲取尚未学习的,巩固所学到的,贯彻已经掌握却没有理解彻底的。
尽可能的利用有限的时间,最后冲刺一下。
为了能够延长他们的春高。
延长他们的春天。
他“啧”了一声,自嘲道:“让学弟操心的学长可不是什么好学长。”
夜久卫辅抬起头,正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