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心听得出神,吞咽了下口水:“你接着说。”
男生继续说:“老房子隔音特别差,他们家发生点什么邻居多少能听见,但谁敢管啊,尤其是他爸是精神病,自己家人都敢打,外人更不敢多管闲事了,都躲得远远的。当时我妈还说要搬家呢,结果还没搬就出了这事。”
“他爸爸……是一直这样吗?”陆予心问得小心翼翼。
男生摇摇头:“不是,他爸以前人挺好的,小时候还经常给我们小孩买糖吃,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才成这样。”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说他们家有这方面病史,到了这个年纪就会发病。”
这倒跟之前的传闻吻合了,只是这点是否真实,除了李澈和李素萍,陆予心没办法找任何人求证。
他有时候是笨了点,但还没有傻到要亲手去戳李澈的痛处。
“这事还没完,后来啊,”男生顿了下,陆予心立刻很有眼色地递给他瓶水,又听他接着讲,“后来我们才知道是李澈报的警,而且他还打算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他爸,当然没成功,因为他爸有精神病嘛,这病就是免死金牌。不过他爸还是被关在精神病院强制治疗了。”
信息量有点大,陆予心的CPU得烧一会儿。他转而问:“他打架那事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清楚。”男生说,“后来没多久他家就搬走了,也转了学,听我妈说,他妈后来又找了个挺有钱的男的,要不然他家连医药费都出不起。”
从时间线来看,这个“挺有钱的男的”,应该就是陆天华。
可陆天华为什么愿意出这笔医药费,还给李澈办转学,难道只是单纯喜欢李素萍?
这理由未免有点扯。
正想着,有人冲他走过来,是出来找卫生间的张瑜。
“你俩在这儿干嘛呢?”张瑜说,“我说怎么玩游戏人不够呢,你俩出来挺长时间了啊。”
酒精在他身体里发酵的滋味很难受,陆予心忍着说:“里边吵得慌,头疼。”
张瑜也喝了点酒,嘟囔了句什么。他没听清,跟他们说:“你俩先回去吧,我在外边透透气。”
张瑜笑着说他“娇气”,又接着找卫生间去了,那男生自己先回包厢了。
难受,外面没包厢里那么吵了,可还是难受,心口像被块石头堵着,闷得喘不过来气。
他走到前台旁边的自动贩售机,想扫瓶冰镇的碳酸饮料,支付密码都输一半了,又觉得胃里难受,换了瓶矿泉水。
李澈好像就不爱喝那些花花绿绿的饮料,每次都是矿泉水,还是最便宜最普通的那种。
“砰”的一声,矿泉水瓶掉到出货口,陆予心才发现他扫的是李澈最常喝的牌子。
还,挺甜。
再回包厢时麦霸换了人,曲风也从嗨歌换成了苦情歌,张瑜喊他过去玩游戏。
听说侄子的同学过生日,老板让人给送了蛋糕过来,不过他们在饭店都吃差不多了,蛋糕就成了游戏道具,谁输了就往谁脸上抹。
看时间不早了,几个女生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陆予心没什么心情,也打算找个理由开溜,但张瑜喝得有点醉,搂着他的肩给他讲自己和初恋女友的故事。
包厢里太吵,具体说了什么陆予心也没太听清,只知道一杯一杯,又陪着伤心章鱼喝了不少,等张瑜转移倾诉目标时,他脑子已经很不清醒,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已经十点多,同学们也三三两两走了,就剩下他,张瑜和杜子卓。
杜子卓还在抱着话筒唱歌,听起来嗓子都有点哑了,张瑜在一边故意捣乱,还说要录个视频发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