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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终于迎来了转机。

“林长风,总看着那些文书,你不觉得难受?”

卧倒在榻上的帝王摘下流苏冠冕,问着眼前依旧在烛火前看着文书,身姿雅正的林丞相,他们还在书院时就这样,林长风虽是他的伴读,但却处处都比他这个皇子雅正端方,连老太傅都看得出来,林长风天生就是走上仕途的命数。

“臣不难受,比起殿下日理万机,这不过是玩闹一般。”

林长风看着帝王,私下里,他依旧和先前一样,称呼顾晔泽为殿下。

“你啊,从小到大就是这一套说辞,连孤当年鬼画符的课业都能夸得出口,要不是孤认识你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臣能骗鬼神,但却不会骗殿下。”

烛火旁,年轻的丞相眉目温和。

顾晔泽看着他,忽而抬手,手指勾了勾让人靠的近些,林长风也就起身,跪在帝王塌前的小阶上,一双眼依旧看着年轻的帝王。

顾晔泽的手指勾起丞相那张清俊面容,手指摩挲着:

“爱卿这样说,倒是让人怀疑,是不是对孤有了不轨之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长风立刻撤开的视线像是敲定了什么,顾晔泽的手也收了回来,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一下变冷了下来,林长风却依旧未作答。

“......孤乏了,丞相先离开吧。”

“是,臣告退。”

弓着身的青年退出门外,接过仆从递来的披风,步履难得的慌忙,几乎是狼狈的远离朱红的宫墙。

那一年,林长风二十一岁。

而那一天也像是转折一样,帝王的偏爱飞快的消失,决断上也变得专横,就像是急切想要宣告自己作为帝王的能力一样,武断的极致,原本注重恢复民生的朝堂突然燃起武斗派的风气,原本还算平静的边疆,久违的响起铁蹄的声音。

而林长风作为丞相,与帝王的争执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百姓们的日子还没好起来,怎可毫无准备的开拓疆土!”

年轻的丞相跪在朝堂上,恳求帝王三思,但顾晔泽只是扫过他,不悦地皱眉,林长风的每一个建议都与他背道而行,让心高气傲的帝王感觉自己被牵制制衡,大权不能尽在掌握的焦灼感让他心烦。

“就是为了百姓,孤才要挥军背上,有更多的土地才能有更多的粮食,那些蛮夷数次来犯,忍到今日已是极限,丞相不必再言,否则,孤可就顾不上少时情谊。”

他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

林长风不懂帝王为何如此武断,顾晔泽不懂丞相为何固步自封。

察觉到顾晔泽的疏离,林长风久违的开始惧怕什么,心里一刻都没法安静下来,他在祠堂前跪了一夜,却依旧感觉不安,于是第二天告假未去朝堂。

这样反常的举动引起了帝王的注意,但顾晔泽并非担心他,而是猜忌,帝王以为他在盘算着什么动作,想要将可能扼杀,但却没想到,他眼下在丞相府看见的,只是跪了一夜而面色苍白的林长风。

“丞相,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二十一岁的帝王已经许久没唤过林长风的名字。

“......臣,在向老天和先祖告罪。”

“告罪?是悔了辅佐孤吗?”

“不是......臣绝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面色苍白的臣子大胆的伸手抓住了帝王的手腕,比

顾晔泽高了大半个头的身子站起来,双眼从未那样压抑而危险的注视着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