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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结束后是自由训练时间。
和木兔约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望月佑子坐在候场区写记录打发时间。
一道黑影投在纸面上,周边被淡淡洗衣粉的味道萦绕。
望月佑子抬眼看去。
“那个……请问看到木兔学长了吗?”赤苇站在对面,面上表情有些尴尬,“从食堂回来一直找不到他,就想问一下他有没有过来这边。”
望月佑子摇摇头,又问:“你们没和好吗?”
“和好?”赤苇一脸疑惑,“我和木兔学长没有吵架啊?”
这回轮到望月佑子脑袋上冒出问号,把在食堂时的对话原原本本和赤苇复述一遍。
无奈地揉揉太阳穴,赤苇露出一个“完全没往这方面想”的表情。
“那我先告辞了。”赤苇微微躬身道谢,转身离开。
但望月佑子叫住了他。
“今天晚上的自由训练我也没什么事。”望月佑子放下纸笔,“我也来帮你找吧,这样能快一点。”
赤苇转身,松石绿色瞳孔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晦涩情绪。
随后,他恢复一如既往清冷平淡的语调:“非常感谢,那后面就麻烦你了。”
简单讨论一下木兔有可能在的地方,两个人决定分头去找。
井闼山体育馆很大,夜晚使用场馆并不多,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的漆黑。
望月佑子的脚步声在走廊回响。
按照赤苇给出木兔学长最喜欢躲的几个地方,望月佑子一一检查完数个器材室,都没有发现木兔的行踪。
现在只剩下前面的标枪器材室没有去过了。
木门的合页生锈,吱呀一声,混着水气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里面漆黑一片。
食指来回摁动吊灯开关,吊顶的照明灯没有一丝反应。
……是坏了吗?
微弱的白光亮起,望月佑子点开手机的手电筒,弯着腰一一查看可能藏人的地方。
毫无意外地,都空无一人。
望月佑子掐灭手机电筒,打算出去找赤苇汇合,但临走时,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大柜子。
铁皮柜子很大很宽,里面好像塞了一些杂物,柜门被撑开一条小缝。
内心闪过一丝怀疑,她伸出手,试探地拉开柜门。
在柜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刻,下面格子闪着微弱的金色光芒,有人坐在里面。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拽了进去。
一路上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来回穿梭,望月佑子一直在脑补诡异事件,突然被拽进柜子时大脑一片空白。
等背部靠上冰凉的触感,她感觉喉咙一紧,才后知后觉吓出声。
但还没等发出声音,嘴巴就被温热的大掌盖上,被强制禁言。
木兔坐在对面,另外食指覆在唇上,比出“嘘”的手势。
柜子从外面看很大,但里面摆了一些杂物,一个人藏里面还好,两个人就显得很拥挤。
望月佑子的膝盖和木兔膝盖顶在一起。
“木兔学长,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望月佑子说话时,感觉到湿漉漉的热气。
“我打算待到训练快开始再出去,”木兔透过缝隙小心翼翼地看向外面,“刚才真是气死我了,稍微让他们体会离开我的感受。”
说完,他自觉把腿往后缩了缩,排球裤顺着地心引力垂下,露出长护膝和黑布料之间暧昧的大腿缝隙。
“那也不能这么……”望月佑子很无奈,可话没说完,木兔的手掌突然向前一顶,只能发出模糊的唔唔声。
犹如百分百对外界戒备的猫头鹰,他眼睛透过小小的缝隙看着外面,静了一瞬后,望月佑子听到走廊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拉开门的声音接二连二响起,脚步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他们这里。
“望月?这里门是开着的,你在里面吗?”隔着一层铁皮,赤苇的声音有些不清。
周围一片静悄悄,缩在柜子里的人谁都没出声。
见到没人回应,摁动开关声音响起,随后脚步声开始动起来,在他们身边走来走去。
望月佑子的心紧张到极点。
虽然确实没干什么坏事,但是现在这个状况被发现,绝对跳进东京湾都洗不清。
她可不想在赤苇推开柜门的时候,大喊一声“surprise”,让他体验一下拆盲盒的惊喜。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在四处搜寻一遍后,赤苇停在了柜子正前方。
他似乎在观察,犹豫要不要打开柜子。
但这个时候,走廊上响起另一道脚步声。
赤苇伸出开柜门的手缩回,隔着小缝,看到他转身面向门外。
望月佑子刚松一口气。
但下一秒,赤苇往日清冷平淡的声调犹如一道惊雷炸开,淡声问向来人:
“黑尾学长?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