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刑余之身,恐污了陛下龙目,亦不当居于宫舍之内,还请陛下将罪臣送回廷尉府,以绝物议。”
虞炟没有作声,一旁的焦作连忙说道:“襄侯莫非还不知道,陛下已经亲自过问此案,发现了诸多疑点,今日朝议之时,已经还了襄侯您的清白了!”
墨公子怔在了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泪水漱漱而下:“陛下英明睿智……罪臣何德何能……”
他说到这里,就已经激动哽咽到不能言语。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虞楚,虞炟先前对他的那些晦暗心思,竟然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到底是血浓于水。虞楚要真的按辈份算起来,还算是他的侄孙。这僧面不看还看佛面呢,竟然就平白遭了无妄之灾,以后说不得还就会残疾一生。
可偏偏本人对他还向来恭谨,不光献出了大笔黄金,到现在还未生出半点怨怼,反倒是对自己感恩戴德。
虞炟难得地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意,也对那意图架祸之人愈发厌恶。
“你不要多想,只管好生养伤。”他说道:“待伤情稳定之后再出宫也不迟。”
“对了。”他忽然想起了前次收到黄金之后,虞楚所求之事,便特意加了一句:“前次你之所求,朕已经吩咐让人用心留意,定会给你挑个好的。”
墨公子再次深深地躬下身去:“臣,叩谢陛下隆恩!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未央!”
洛千淮本以为小皇帝就要走了,没想到他非但没走,还开口向薛温问起了虞楚的伤情。
薛温用朴素平实的语言,将虞楚的伤情凭空又夸大了五分,重点放在预后多半会残疾不能自理上,又让虞炟再次唏嘘感慨了一回。
“襄侯是蒙冤受屈,受了小人陷害,你薛温既是医名在外,那朕就将襄侯的诊治悉数交给你。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尽量救治。若能保襄侯无虞,朕还有重赏。”
薛温伏地叩首:“臣必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虞炟的脚又转了过来,绣了金色云龙纹的靴子就停在了洛千淮的面前。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将头深深地埋下去,整张脸都快贴到地上了,从虞炟的角度看,最多只能见着个后脑勺。
虞炟只当她是被调来照看虞楚的小宦,只是随意吩咐了几句,大意就是务必要小心侍候,若有差池后果自负之类的话。
前面前薛温打样儿,洛千淮也叩下头去,哑着嗓子道:“奴婢谨遵旨意。”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先前那两道视线仍然没有挪开。洛千淮在心里腹诽了很久,只是不敢起身,就那么一直等到虞炟带着众人离去。
他们刚一出屋,洛千淮便起了身,扒着门口看出去,不出意外地见到了郑少监的背影。
原来他方才也来了,大概因为地位不够,所以站得位置十分靠后。
他显然是对自己的身份生疑了。可是方才那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显然并不止是一人造成的。
还有一个会是谁呢?洛千淮正思索着,忽然见到渐行渐远的队伍中,有人猛地回转了头,目光灼灼,与她对了个正着。
难道方才那人,竟然是金鑫吗!洛千淮心中疑惑不已,明明昨夜去救人之时,她用了严防死守面罩,对方应该认不出自己才是。
她细细想了一回,也琢摸不出被此人盯上的原因,只能当成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