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觉着他实在是没脑子, 因为上一次科举上来的寒门探花正坐在他身侧。
虽然跟太聪明的人说话很累, 但他也没堕落到要去跟这般愚蠢的人商讨, 是以只是在他的咆哮声中捏个块糕饼递给身侧的江寻鹤。
“小厨房特意做的江东口味, 你且尝尝。”
白琢闻言忽然想起这周遭还有这么个不声不响的人物,面上顿时多出了许多尴尬, 想了想只能解释道:“江太傅,我方才所说的并非是你……”
沈瑞爱怜地看了他一眼,傻孩子,越描越黑。
白琢大约也是觉出来了些什么, 片刻后只能将矛头对准了沈瑞:“你说说。”
沈瑞将他凑过来的手指拨开,懒声道:“说什么?说不了一丁点。”
白琢被他绕了一下, 面上显出几分气恼:“说开恩科啊, 怎么好像你家不是世家似的?”
沈瑞将袖子中的帕子递给了江寻鹤, 面上却是越发地不耐:“我家是世家,但你琢磨我在科举的行列中吗?”
白琢噎了一下, 片刻后不可置信道:“你家没给你买个什么吗?”
沈瑞在心中轻声“嚯”了一下,难为他们费心思瞒着,他竟然穿过来这么久,还是头一遭听说可以花钱买科举名次。
他抬眼看见白琢正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好像生怕他三两句扯出什么谎话般。
沈瑞伸出手指了指自己:“你琢磨我就算是买了个状元,你猜有几个人信?”
“明摆着告诉陛下我们科考舞弊?倒也不用这么不怕死。”
白琢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世家之中如沈瑞这般学业荒废的,也着实是少有。
因而旁人买得,沈瑞买不得。
沈瑞也懒得纠正他那颗一路跑偏的脑袋,只是在他转过去后将手伸到身后挪了挪倚靠着的软垫,轻声说了句:“更何况这种光耀门楣的事情,一家里有一个人得了。”
遮掩在桌子之下的,江寻鹤捏着他的手指把玩,将指腹那处捏出一个小小的鼓包,没一会儿又哄小孩似的抚平了揉一揉。
白琢满脑袋的官司,自然是没听见他刻意放轻声音的这句话,只有坐在对面的陆思衡目光落在沈瑞唇上,大约是在分辨些什么,神色有些怔然,片刻后又收拢了回去,瞧不出心思。
“那你们觉着陛下此次是何用意?”
沈瑞被他吵得头疼,心中后悔将人请来,干脆合上了眼睛:“心思你就别猜了,瞧着你而今的脑子,掰碎了你都想不明白。若是真有心思就听我宜一句劝,回去让那些个旁支子弟消停些,别闹出了动静不知道上哪哭去。”
明帝此次开恩科绝对不是让世家捡漏的,若是真有眼皮子浅拎不清的,早晚是要吃亏。
若是换做从前,估摸着白琢这会儿已经在蹦高了,但不知是不是上次中秋宫宴带回来的滤镜,他双唇动了动,最终又将话咽了回去。
“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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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忽然要开恩科,只怕乌州那边是要不安定了。”
女侍收了消息便来见景王,此刻正长跪于石砖之上,姿态语调无一不恭敬无比。
“陛下此次开恩科明摆着便是要广纳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