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带着点试探的意思,沈瑞轻轻吹了吹那花瓣,将它吹出好远,半晌才懒懒道:“看心情,别瞎曲解我的意思。”
中都内大约还从来没人这般对陆思衡说过话,他含笑“嗯”了一声:“听说今日靖云在渡口可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
“还行吧,我没什么兴致,但管夫人说我拿了钱,要给我极致的体验,因而才叫我去渡口参加祭祀。”
陆思衡听着他半真半假的胡言乱语,意味不明道:“那靖云可是信那些鬼神?”
沈瑞嗤笑一声道:“我若是信那个,还能活到今日?外面那么些人赌咒发誓般地求我不得好死,却半点不想我若是变成厉鬼了,他们连今日这点安稳日子都过不上了。”
陆思衡垂了垂眼,厌恶鬼神,又厌恶花草,究竟是因着他原就不喜欢,还是或多或少地同萧瑜兰牵扯上了关系呢?
巧合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便就再也不是一个偶然了。
“那便说点有意思的,听闻靖云和那位江太傅现下交情不浅?”
“便知道你要问这个,堂堂世家子弟硬是将自己过成了个好事者,也不嫌无聊。”
陆思衡弯了弯眼睛,将茶盏推到沈瑞面前去:“靖云的事情当然都很有意思。”
沈瑞垂眼看着那茶盏,意味不明道:“那陆兄不觉着江寻鹤也很有意思吗?”
第089章
陆思衡闻言看向沈瑞, 唇边挂着一惯的笑意,眼中却生出几分探究:“靖云说的有意思算在何处?”
沈瑞轻笑了一声,目光直视着他, 略有些不耐烦道:“陆思衡,你们陆家的人行事都如你这般拐弯抹角的吗?”
陆思衡一怔,脸上的笑意倒是更真切了几分, 沈瑞看着他这般作态有些无聊地重新去看茶盏上描花, 却听见后者颇为恳切道:“家风如此,只不过, 我大约要更严重些。”
他这次用得有点意思,就差接着沈瑞的话说:陆家人就是有病了。
沈瑞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猫,心情愉悦地哼笑了一声, 半抬着眼看过去, 只是语调却仍是一副不饶人的作态:“那陆兄觉着是哪里有趣?书案间还是床笫间?”
方还叫陆思衡, 这会儿高兴了又叫陆兄, 简直将那点小情绪都摆在了明面上,擎等着人去哄。
偏他说这话的时候, 眼尾上调着,唇舌间略带着些含糊,显出些莫名的暧昧。
与其说是在问陆思衡,倒不如说是在拐着弯儿地应承中都内那些香艳的传闻。
陆思衡的目光倏忽间冷了下来, 可他自己却好似没发觉般,仍是含着笑看向沈瑞:“若单是床笫之间有趣, 想来上次赏花宴靖云便不会把他带到陆府。”
上次赏花宴那一遭, 与其说是沈瑞在示威, 倒不如说是在替江寻鹤震慑众人。否则依着他的出身,在中都这片地界, 哪能平静地待到现下?
更何况当初孙闵在传胪日之后巴巴地去了沈府一事,早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牵扯出来作为依据了。
孙闵固然是个蠢物,不知道隐藏踪迹,但沈瑞一向做事狠辣,放任消息传出这么久,未必没有故意昭示的意思。
明帝这些年明里暗里同世家不断斡旋,胜败皆有,可无论是中都城内还是朝堂上的局势都没有太大的变动,可见破局一事全不在现下这些固有的权利之间。
因而江寻鹤一中探花,明帝那点儿心思便藏无可藏,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