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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梅芸伸手替她将肩颈处的那一小片衣料抚平,目光中却毫不掩饰着嫌弃道:“你倒当真是昏了头,今日跪了那么久,还敢走回去?”

“丫鬟给你备了轿子在外面,且先回去养着吧。”

管湘君微微一怔,随后轻笑一声道:“多谢阿芸。”

叶梅芸面色上仍是一惯的冷,闻言淡淡道:“你此番行事半点风声都不曾透漏给我,且等着将养好了来给我个说法吧。”

她顿了顿,从头上取下一只金钗子簪在了管湘君的发髻上,看着金簪在日光的映衬下泛出一点莹润的光泽,面色上菜终于显出几分笑意来。

“穿这么一身素净做什么,就算是那狗东西死了难不成还要你个做长嫂的来守丧不成?拿出你做当家女主人的气势来。”

管湘君轻笑着“嗯”了一声,其实她同叶梅芸都知晓她今日穿的这般不起眼并不是因为楚泓,而是为了不过分惊动楚老夫人,但叶梅芸话中未尽的意思,她却已经悉数知晓了。

叶梅芸忽而侧头看了看天道:“往后这府中,便再没有碍事的人了。”

管湘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是三房的方向,她轻笑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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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江寻鹤给小太子讲学回来的时候,事态已经发酵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就连马车行进在街道上时,也能听见清晰的讨论声。

他今日回来的早些,宫中的太监为了讨巧,常讲些宫外的趣事给萧明锦听,为得便是能够换些赏钱,因而萧明锦得了消息,便始终惦记着沈瑞的安危。

分明是楚泓出了事,可萧明锦在东宫里发了好大的怒气,大有一副,沈瑞若是伤了半点,就要将楚泓拖到宫里来问罪的架势。

最后还要可怜巴巴地对江寻鹤说:“劳太傅回去瞧瞧,也好叫孤心安,否则便是再怎么着也是读不进书的。”

江寻鹤不作声,他便全当做是默认了,恨不得连沈瑞在宫中行走用的软轿都要翻出来,好快些送江寻鹤出宫去。

可真等着江寻鹤心中惶然地回到沈府时,瞧见的只是空荡荡的屋子和冰冷的床榻。

他扣在门扇上的手指缩了缩,将指腹挤出些泛白的痕迹,倒也不算是出乎意料,毕竟他早就猜到依着沈瑞的性子,若是留在屋中才算是荒唐。

但就在瞧见的那一瞬息之间,却仍好像有人端着一盘冷水兜头浇下,将他昨夜心中百般的心神惶惶都暴力地镇压住,不许躁动。

江寻鹤垂了垂眼,遮住了眼中晦暗难名的情绪,随后慢慢关上了门扇,转身往沈瑞的院子中去。

他不是早就清楚了么?这世间上的万般好物皆与他半点缘分没有,他手中所握着的,皆是他费劲心神续下的因果,也许他稍一晃神便要功亏一篑、消散如云烟,但只要他始终紧握着,便总可更近些。

沈瑞正懒散地躺在藤椅上,手中翻动着的还是昨夜江寻鹤讲的那本话本子,手腕搭在一旁的案桌上,一下一下地捻着葡萄粒送入口中,瞧着好不悠闲。

江寻鹤从听到消息便始终悬在心口的一股劲陡然松懈开,他未必不清楚楚泓此事不过是因着点算计,但却在方一听闻消息的时候,仍是禁不住地揣摩。

春珰和春珂不知被他发落到哪去了,院中也没个人伺候,他瞧着沈瑞大约是吃葡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