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多久,但十分钟后,祁扬懊恼地想,至少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
他光顾着装睡能和陆瑞安多一些时间的触碰,全然忘了自己被清晨唤醒、察觉到心上人在怀的身体会比他的脑子更直白地表露情绪。更“糟糕”的是——姑且称作是糟糕——祁扬昨晚为了逼问陆瑞安衣柜里那件衣服的来源、洗漱故意没穿睡衣,后来被浪翻滚,两人赤诚以对直到现在,他习惯性地像抱上学时的玩偶那样抱着陆瑞安,两个人紧密无隙,祁扬的任何变化陆瑞安都能立马感受到,现在也是。
暗昧的气氛搅入一丝尴尬。
祁扬骑虎难下地不敢动,陆瑞安更是脸上烫得能冒烟,他闭了闭眼,心跳快要破开胸膛跃出。
现在要怎么办?
祁扬在脑中不断地自我警告,企图压制某些只应该留存于黑暗的念头,寄希望于生物反应的自然消退。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格外漫长,既幸福又煎熬。
陆瑞安似乎是装不下去了——祁扬敏锐地感知到他要起身的动势,失落下坠的心脏还未落到底便被陆瑞安接下来的动作惊得四散——陆瑞安动了动腰,竟然是一点点往上挪了挪,于是彼此相贴。
他是主动的!
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轰然扫去祁扬胸口所有空茫低落,他感到自己手心激动得出了薄汗。
祁扬忽然低低叫了一声“瑞安哥哥?”
这是陆瑞安被祁湛介绍给高二的祁扬补课后,祁扬自己改变的称呼,他那时候已经过了和陆瑞安处处作对的阶段,一门心思想夺取陆瑞安放在祁湛身上的注意力,掺杂着阴阳怪气的撒娇成了常态。
陆瑞安听到他这个称呼,身体下意识一抖,似乎也被祁扬拉回了当初:他是祁扬的家教老师,而祁扬既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学弟。
祁扬松开环在陆瑞安腰间的一只手,又用气声在陆瑞安耳后问:“可以吗?”
陆瑞安嗓子发干,他别扭地清嗓,咳嗽声轻得像粗重的呼吸,几不可见的颔首弧度被祁扬敏锐捕获。
祁扬探手摸过昨晚已经放在枕边、但因为陆瑞安轻飘飘的制止而没用的东西。
陆瑞安保持着侧躺的姿势,似乎仍在安睡,被子被放在外的手臂压在胸口处,一只手枕在脸侧,另一只手难掩紧张地抓住被角,默不作声地装睡。
窗外嫩叶上的蜗牛慢吞吞地向前爬行,留下一尾涎痕,触角缓慢而又谨慎地小心向前试探。
陆瑞安的睫毛抖得不像话,覆在腰窝的手掌温度烫得他止不住战栗。
阳光如水从窗纱边沿淌入,像一叶轻舟将他们轻轻托起。
陆瑞安的呼吸支离破碎,他刚尝到自己口中的血腥味道,下一秒便被强势地制止。陆瑞安迷茫地睁开被水浸润的眼睛,后知后觉自己咬的是祁扬的手指,正想道歉就听到祁扬克制的呼吸洒在他耳垂:“要咬就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