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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事情无动于衷,仿佛一个男人一丝不挂地斜躺在沙发上,仅用一条毛毯堪堪掩住自己的下体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的漠然让阿勒尔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异类。

她心慌意乱,不敢去看他的身体,努力让自己的视线维持在他肩膀以上的位置。

年少时,她曾拥有一尊大理石像——那是从罗马流出来的稀罕货,从高卢一路漂泊到不列颠,因由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被她以高昂的价格买了下来,用于描摹人体(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专注于风景画的),最后薇奥拉王后命令仆从将它砸碎了,但令她心碎的不只是那些金子,更多是继母那些冷酷的指责,说她是一个娼妇,天生就对男人的下体感兴趣,还说如果她的母亲还活着,多半会亲手把她送去修道院。

尽管已经习惯了继母刻薄的对待,但那句话还是使她万分痛苦,尤其对方还提到了她的母亲……从那之后,她就立誓要成为得体的淑女,忠贞的妻子。从小到大,她只见过丈夫泽克的裸体,即使当泽克年龄渐长,难以在床上满足她之后,她也谨慎地克制自己的欲望,从未对其他男人有过异样的心思。

这些努力并非没有回报,薇奥拉王后近年来柔和了许多的目光,难道不是对她的赞许吗?

“怎么了,阿勒尔?”她听到摩根的声音,如梦似幻,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是什么叫你心烦意乱?”

阿勒尔心神恍惚:“我……”她看着画布上古怪畸形的关节,忽然感觉很难过,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对不起,我……我画得好差,我真没用… …”

“别伤心,我的好女孩,这并非你的错,只是因为光线太暗了,对不对?”对方轻轻抚摸她的发顶,阿勒尔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肚腹和温暖的馨香,沉甸甸的乳/房压着她的后脑勺,她金色的长发落在她的肩颈,发尾是莹莹的青色,妖精的象征,“雷德啊,你为何不靠近点,好让殿下看得更清楚?”

雷德——那个未着寸缕的年轻人沉默地点了点头,从沙发上起身,当他弯腰去拿油灯时,阿勒尔看见他上臀因为肌肉弯曲和紧绷而凹陷的腰窝。他走过来的时候,依然用毛毯遮着下体,但也只有那一块,其余的地方都一览无余,他步伐缓慢,仿佛不是在用双脚走路,而是乘着傍晚褪去的潮水,被漂浮的白沫遮住了腰。

阿勒尔屏息凝神,但还是有股奇妙的香气在她鼻间萦绕,她能闻到颜料的味道,皂角的味道,还有这个名叫“雷德”的年轻人身上涂抹香膏的味道,今晚很冷,她却感觉自己全身热汗,脸颊发烫,但与其说这是羞涩,不如说是苦恼与慌乱,以及——某种难以言说,但几乎将她整个人攫住的热望。

近距离看,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像泽克了,但那种借由她的丈夫维系起来的联系感,此刻已经变得微乎其微。

雷德在她膝前跪了下来,那条毛毯为他提供了最后一点体面,但蓬勃的欲望让毛巾掀开了一角,阿勒尔能看到他小腹下浓厚的毛发,肌肉因为挤压而浮现出青筋。这个年轻人先是俯下身,亲吻她的脚背、脚踝,然后是膝盖,他的嘴唇有点凉,但皮肤上散发出热烘烘的气息。

这是阿勒尔第一次被这样对待,也是第一次由被俯视的那个人成为俯视他人的人, t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胆战心惊,但摩根的手压着她的肩膀,让她无处逃避。

“何必要逃呢?”她对她说话的语气,就像在对待自己亲密的小女儿一样,“为什么不正眼看一看眼前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他需要你,渴求你,有着发泄不完的精力和热情,正等待着你在他身上寻求美的真理。”

“可是……”阿勒尔嚅嗫着,不知该如何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尤其是那种恐慌——并非是来自摩根或雷德,甚至任何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模糊但确凿的预感。她知道今晚过后,曾经她所熟悉的一切生活的基础都将被彻底推翻,那种安宁、节制且自欺欺人的日子将一去不返,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阿勒尔,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摩根用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别试图去理解它……去感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