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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摩拉生活着一群勤劳善良的人,可即便对于他们,这个时间点也过于早了。埃斐很怀疑他们能在集市看到多少开张了的摊铺,但她也没有否决——和耶底底亚一样,他们都很少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花费心思,所以埃斐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国家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游玩的。不过在这个时候去,至少不会导致市场的秩序陷入混乱。

不出她所料,蛾摩拉的集市此时还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负责大宗货物的搬运工在忙碌着。他们路过了从塞浦路斯来的青铜、伊比利亚的铁、铅矿和艾尔瓦德的雪松木,停留在了几个装着香料和干花卉的木箱前,上面用墨水写了几个西奈字母。

一个黑皮肤的年轻人蹲在火炉边,用一个破旧的火炉烧着没药和甘松,闻起来醇厚又苦涩,铜壶渗出的水蒸气里则有着莲花纯露的气味。

“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耶底底亚说,“很久以前,您曾在提尔的集市里给我买过一瓶花露,也是莲花气味的。”

“你在摊铺前站了那么久,还问我能不能用这个赚钱,好像对这方面很感兴趣的样子。”她打趣道,“结果等我们有了蒸馏房,你却把这些工作全部丢给希兰了。”

耶底底亚吃吃笑了:“其实我原本不喜欢花卉纯露,会让我头晕……但自那之后,我发现浓郁一点的花香也不错。”他的目光轻盈地从她脸上滑过,最终落在那几个西奈文字,但他的微笑有一种奇妙的力量,让埃斐感觉他仍在冲着她笑,“以后我闻到这股香气时,会想起您。”

她的心跳停了一拍——某种类似直觉的东西告诉她,耶底底亚今天的一切表现都是别有深意的,他此刻展现的感情,绝非她记忆中所熟悉的那种,但另一方面,对方表现得如此坦诚,没有丝毫忸怩,又让她觉得没必要胡思乱想,甚至觉得自己此刻的动摇是一种有点羞耻的想法。

当她说服自己脱离这种情绪的泥沼时,耶底底亚已经和那个烧香料的年轻人说完了话,从他那里买了一束甘菊。期间,年轻人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尽管没认出他们的身份,但肯定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一清早就到集市来。

耶底底亚将甘菊递给她:“您现在一定头很痛……很抱歉那么匆忙地叫您出来,请先用甘菊的气味缓解一下吧。”

埃斐接过花,此刻她的内心已经平复了:“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我们坐着骆驼出发。”耶底底亚语气轻快地回答,“经过西顿、艾尔瓦德和提尔,然后沿着海岸线,从亚嫩河流浪到摩押平原,如果途中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就停下来看,如果哪户人家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在他们的干草堆上过夜,走进大城市后,我们可以去酒馆,和那里的人玩棋子游戏,赢一点钱回来。我们先去琐珥——听说他们有一种咸馕饼,是用烧烫的盐岩石烤制出来的,最后去索多瑪,偷偷潜入他们的王宫,朝索多瑪王的脸上狠狠地打一拳。”

“如果雅雷俄珥金在这里,肯定会给你一个热情的吻。”她说,“所以……认真的?”

“当然不是。”耶底底亚笑了,“摩押平原太远了,一天根本到不了那里,我只是感觉如果这么做的话,一定会很有趣……”说到这里时,他看起来有些落寞,但很快又收敛起来,“所以,我们还是去学府吧。”

于是他们来到了学府,这时的天色已经不像他们刚出门的时候那样暗淡了,学府里有稀疏的人影在走廊里穿行,他们大多负责保养一些古老且破损了的书卷,或者将它们誊抄下来,会申请这些工作的大多是还在就读中的学生,可用来换取他们在校期间的杂费。

其中有一个正面撞上了他们,并且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是一个瘦小的男孩,十三、四岁的年龄,他急促地喘着气,好像随时会犯哮喘病,好在四周静谧的氛围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尖叫。

埃斐食指抵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