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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他不知道押沙龙是出于怎样的原因做出这些事情的,但他的死让这一切都变得无可挽回了。

无论如何,这种情况不能再持续了,活着的人不应该被一个死去之人的影子硬生生地毁掉……对埃斐和塔玛而言都是如此。

当耶底底亚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时,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勇气(大概吧),促使他没有去找两者之中更好解决的那个,就连从伞沿飘进来的雨水都没能浇灭他脑袋里的燥热,等他回过神,双脚已经停在了红屋前。

更糟糕的是,他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因为埃斐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待在红屋里,而是坐在屋檐下,仿佛罕见地对蛾摩拉的雨景有了兴趣——尽管在这之前的五年里,她从未在意过下雨,除非雨下得过多或过少。

她身上披着一条羊毛毯,不是什么漂亮花哨的款式,边缘发黄,甚至有可能是蛾摩拉刚刚建立时约纳松戒主送来的,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蛾摩拉的统治者(多半也不像任何一个国家的统治者)。

看到他来,埃斐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啊。”她的视线落到他湿漉漉的衣襟和鞋子上,“你这样会着凉的,耶底底亚。”

光是她的微笑,就几乎让耶底底亚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他顺从本能地走到她身边,也以一种(在他看来)不太体面的方式坐下,埃斐将羊毛毯分给了他一半,他能感觉到对方温暖的手臂从后颈滑过,这让他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曾几何时,她可以很轻易地把他揽在怀里,而他依偎着她,就像小羊依偎着它的母亲——虽然埃斐没有老去,但他已经长大了。现在她只能堪堪搭到他另一边的肩膀,而他也早就过了可以对一个女人的气息和暖意毫不在意的年龄。

虽然是他主动来找她的,但t当他们像这样真正坐在一起时,耶底底亚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千言万语在他脑海中闪过……但当它们涌到咽喉时,要说出它们又是那么困难。

最后,先出声的反倒是埃斐:“抱歉……因为我的任性,前段时间你们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没关系。”他顿了一下,有些匆忙地补充道,“工作上的事情没关系。不过,请别再这样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不会了。”她说,“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耶底底亚。”

耶底底亚不确定她口中的“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是指她不会再有这种任性的举动,还是指这世上不会再有能让她这么做的人了。

一方面,他觉得对一个死人产生这种嫉妒之情简直可笑至极,另一方面,他又无法真正摆脱这种可笑的想法——就像他知道,从各种意义上,埃斐都不是那种会因为他人的寥寥数语而杀死一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孩子的人,但在内心深处,他又相信“押沙龙”这个名字中蕴藏的力量,足以使埃斐做出她过去从未有过的出格行为。

“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分忧的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