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捺!”
文清秋惊喜喊道。
回应她的是一把飞过来的勺子,速度虽快,却稳稳当当落在了她手里。
“拿着,现在只能找到这种武器了。”
“…”
文清秋低头看手里的勺子,甚至是一把短柄汤勺,边缘钝实得令人发笑:“你好我是神经病,但我也有脑子的,这玩意怎么杀人?”
“至少比你的永久美甲有用。”
特么居然被嘲笑了。
生死关头,文清秋人都麻木了,果然当夭捺的同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她紧紧捏住勺子,小心翼翼退出床底,退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惊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只手抓住了。文清秋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就看到那张似人非人的脸不断靠近,像是要模仿她的动作,和她一起钻进床底。
“啊啊啊!”文清秋一边尖叫,一边将勺子插进对方的眼睛里,向外一带。
“啵!”
伪人的眼睛居然被勺子硬生生挖了出来。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弹力十足地掉在地上,滚到了文清秋的脚边。
文清秋定睛一看。
好家伙,果然是怪物!那眼睛掉出来后居然还在动,好像黑白色的蟑螂在地上游走。
出于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她想也不想地抬腿一脚,将游走的眼珠子踩扁,汁水溢出地板。
随着“啪唧”的踩扁声响起,刚刚还势头猛烈的伪人立刻脸色大变,捂着眼睛从床底下退出来。文清秋连忙跟着一起出来。
房间里。
夭捺正以一打二,却不显劣势。
她不是强攻型选手,却十分擅长策略和巧劲,将两个明显脑子不好的伪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等它们晕头转向找不到北的时候,夭捺一脚将两人踹翻在地上。
胜负已分。
文清秋也想帮忙,于是在地上废墟上挑挑拣拣,找到一根尖锐的木条子便拿着冲过去!
只要杀掉他们,精神病院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了!文清秋怀着拯救净地的心情,朝伪人冲去,嘴里还大喊着:“去死吧!”
跑到一半,却被夭捺中途拦下。
“别杀,把它们绑起来就好。”
“为什么?”文清秋不解。
就在这时,她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听见过伪人的对话…它们管夭捺叫叛徒。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夭捺和这些怪物是一伙的吗?
文清秋没敢将这些话说出来,但她不知道,夭捺已经将她心里的话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她有些无语地敲了敲她的脑门,说:“想什么呢,杀掉他们,我们记忆也会被洗白的。”
这是夭捺五分钟前才知道的事情。很重要,这是决定今晚医院生死的信息。
…
五分钟前。
夭捺在自己病房睁开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吱吱,吱吱
”的声音。好像是老鼠。
可是赛博时代哪来的老鼠呢?
于是夭捺立刻起身跳开,下一秒,她所躺着的床板轰然倒塌。原本还好端端的病友们诈尸,站在她床铺附近,张牙舞爪地摆弄她们的长指甲——夭捺的床就是被她们挠坏的。
如果夭捺没有反应过来,躺在床上的她也会被挠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夭捺看向这两人,心想:所以这就是她每晚失忆的原因吗?输给这两个蠢货?这么可能?
两人脸上没有嘴唇的唇裂打开,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子夜时分,杀掉人类。”
“子夜时分,杀掉人类。”
…
子夜时分,杀掉人类?即使夭捺没有以前的记忆,也莫名产生了“今晚大事不好了”的预感。
于是她转身将小红推进柜子里,与房间里的伪人展开厮杀,对方知道不少夭捺的攻击套路,以至于战况一时陷入焦灼境遇。
窗外的大照明灯转过一圈又一圈,她的视角也因此明暗交织,在黑白两色变化适应无数次。
就在房间第数十次光线大亮的时候,终于让夭捺逮住了反击的机会。
她捉住了其中一个伪人的脚,和另一个伪人的手系在了一起。
病房里的窗户大大敞开着,夜风不断涌进房间里,夭捺拽着两个伪人将它们压在了窗台边缘,用力将它们的身体摁下去。只要将它们的身体摁下去,就能摔死它们,结束这场混战。
夭捺加大力道,与此同时,正在观察夭捺的幕后之人却笑了。
如果监控器有传话的功能,估计房间里要响起通关音乐,庆祝伪人的胜利。
只要夭捺将伪人们推下去,它们死后,身体里的白烟就会迅速包围她,将她的记忆洗白——届时它们就能放心地将杀人的罪名推卸到夭捺的身上。